“伱什么眼神,”张之维说道:“难道我们龙虎山的前辈就不明事理了吗?”
“怎么会?”张怀义讪笑道,他心里则在吐槽,咱们龙虎山的前辈是明事理的,但你明不明事理,就说不好了……
红脸老道注视着那几个道士提着桃木剑灰溜溜的离开,而后转身朝张之维走了过来。
“见过前辈!”张之维抱手说道。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老道背着手走了过来,“张静清那老小子,教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徒弟啊!”
“前辈谬赞了!”张之维说。
“不算谬赞,我那师弟,向来眼高于顶,还是第一次看他对谁这么看重!”
红脸老道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三一门,与左门长论道之后,左门长突破了逆生第三重,对于此事真假,老道我本来将信将疑,如今看来,却是所言不虚,若非老道自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与道相差甚远,说不得也得请教一下小天师了!”
“前辈言重了,与左门长是论道,但今天和孙爷,更多的是他在指点,之所以能顿悟,也是他自己看开了一些执念!”张之维说道。
“是吗?”
老道士说着,凝视了一眼不远处的武当门长,即便是在这个距离,依旧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丝毫的炁息。
这种感知并非是像面对唐门的幻身瘴一样,感受不到存在,而是感到到了存在,却没能感受到其中有炁生发,就像面对死物一样。
这下,即便是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老辈,也觉得有些棘手了,虽然孙爷这个武当门长不怎么管事,门内很多事都是他在处理。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什么都不做,光是存在,就让人安心,左门长是这样,武当门长也是这样。
当然,左门长的声望更高,因为他很多事都在亲力亲为,武当门长则是贯彻真正的无为之道,基本是不做什么的。
要么太子洞清修,要么天柱峰上坐看云起云舒,要么摸鱼,跑山下去溜达一下,找找往日的同道叙叙旧……
只有兴致来了,才去打打拳,练练丹,但即便如此,他在武当的声望依旧很高,因为武圣这个字的分量太重了,重到能压住武当的地位,加重这两个字在江湖道友心中的分量,就好像左若童压得住三一门一样重量一样。
师弟啊,虽说你是半路出家,但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于公于私,我都不想你出事,道上故人渐稀……
老道士叹了口气,看似对张之维说话,实际意有所指的说道:
“都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虽然不知道我这师弟悟了什么,但若是就此坐化,那也怨不得谁,只能说他这辈子倒霉反冲,时运不济,手段也不够。”
“年轻的时候,为找一对手,去找张静清切磋,却被三言两语,忽悠的道心不稳,枯坐静修几年才得以稳固。”
“年老的时候,为找一传人,找到了张静清的弟子,说好了指教一番,却把自己指教的坐化了,啧啧啧……”
张之维:“…………”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