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生活的都是闽都最底层的居民,有早出晚归的脚夫,有黄包车夫,有一些打杂的小工……
苑金贵压了压头上的破草帽,看向四周,这种环境,对一向养尊处优的他来说,确实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虽然叫长鸣野干,但造谣搬弄是非只是爱好,炼器师才是他的本质工作。
炼器师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介于先天和后天之间,只有极少的人有这天赋,其中的佼佼者,更是稀少。
苑金贵不算什么天赋异禀之辈,能炼制的法器不多,上了品级的,只有九龙子这一种,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赚的盆满钵满,颇有家资,在这个人人面有菜色的年代,他甚至能买的起小汽车。
衣食无忧,自然注重精神追求,可他追求的,无非就是搬弄口舌,他一直的理念便是,柔软的舌头,可以挑断人的筋骨。
这次他搬弄到了小天师张之维和自家掌门身上,很刺激,但也很危险,他第一时间就做好了准备,先是送走了妻儿,他自己则来见一个全性的前辈,寻求庇护。
作为一个善于搬弄口舌的人,他自然是明白人情世故的,在了解那位前辈的喜好之后,他花了高价,以及一件不差的护身法器,从一个军阀手里换回了一卷梵文的佛经真本,现在流传下的佛经,都是副本,都经过大量了翻译和注解,很多都失去了本来的意思,一卷真本的价值可想而知。
他拿着佛经找到了那位前辈,得到了他的庇护,那位前辈告诉他,只要他待在这木屋区,他便能保他无恙。
实际上,这里也确实非常的隐匿,穿上破旧衣裳,带上草帽,配上隐藏炁息的法器,每日游走在这木屋区,谁知道他是全性的长鸣野干呢?
“有些人殚精竭虑,却掀不起半点风浪,有人一念之差,却能让世界天翻地覆,我三言两语,就扰的江湖动荡,嘿嘿嘿,可比那白鸮梁挺那蠢货高明多了!”
苑金贵一脸自得,旋即他皱起眉头:“不过,事情闹的虽然很大,但还不够大,还差点一个把此次事件彻底点燃的引线。”
“说起来,以那些正派的追查能力,应该已经发现双彘那两个蠢货了吧,也应该已经找到这里才对了,不知道来的人会是天师府的哪位高功?”
“不过,不管是哪位高功,来了这里都是白搭,除非当代天师过来,但那是不可能的,天师身负千年传承,不立危墙,轻易不会下山。”
“最好是那个小天师自己来,如此一来……不,这不好,若那小天师来,此事不就终结了吗,那这样就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了。”
苑金贵心里暗自盘算着,在他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里,隐隐传出一群小孩子的朗朗读书声: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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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区外。
“踏踏踏……”
一个满头银发,高瘦、挺拔,穿着一身传统大氅,一双对襟大袖合拢的老人,带着三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踩过浑浊恶臭的污水坑,径直走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