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黄土垫道,又是净水泼街,再加上屏退百姓,安排花篮、钟鼓乐器。
粗略一算,能准备二百顿饭。
如今李瑾瑜又说,他不仅受到严重损伤,而且用得起价值万金的伤药。
李瑾瑜家中有神医,有资财,他说伤药价值万金,那一定价值万金。
用得起这么贵的药,摆得起那么大的排场,却故作清廉姿态,若说这位方刺史没问题,绝对不可能。
李元芳道:“他或许有问题,但咱们此行是为了护送公主,如果这般节外生枝,会不会出现些问题?”
李瑾瑜道:“不查才有问题,莫要忘了,再过两三天,辽国皇帝会亲自来接公主,虽然不会来幽州,但幽州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也太过危险。”
李元芳道:“我明白了。”
另一头,得了任务的史文恭,觉得李瑾瑜认可他的功劳,要提拔他,手持长枪亲自巡视,不放过一点缺漏。
这也无奈。
李瑾瑜带来的三个教头。
卢俊义脑子全是肌肉,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莽,好处是特别听话,缺点是不会拐弯,要给他安排好一切命令。
林冲性子最老实,也比较沉稳,但若论做事能力,也是只会听命令。
当初在周侗门下学艺,卢俊义林冲学的都是武艺,唯独史文恭学了一些兵法韬略,脑子相对而言更加活泛。
事实上,最擅长布置这些的,当然是南霁云,不过南霁云的才华,用到这种地方,那可就是大材小用了。
幽州一夜无事。
只不过半空中不知何时,凝结了漫天阴云,冬日初雪,即将降临。
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可此时冬雪将至,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哪怕是卢俊义,也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压抑,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因为他现在已经到了小连子山。
李瑾瑜当然也在小连子山。
任谁也没想到,李瑾瑜竟然放着使团在幽州,带着卢俊义去小连子山。
不过有南霁云、李元芳负责,刘金则是在忙于“公务”,李瑾瑜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可对外人“概不接见”。
卢俊义内心非常激动,毕竟李瑾瑜愿意带他出门,说明非常信任。
能得李瑾瑜信任,岂不升迁在望?
李瑾瑜缓步行在山间,偶尔看向周围的山川景致,以及打柴的百姓。
过不多时,李瑾瑜寻到一条清澈的小溪,立刻顺着溪水上行,行了约莫十几里山路,一座小屋悄然现身。
这座小屋平平无奇,只是用木头搭建的木屋,外边有用石头搭的灶台,还有用石块打磨成的石桌石凳。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寻常小屋。
甚至还有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高远、缥缈、仙气。
唯有一点破坏了仙气,便是木屋后方开辟出方圆三十丈的广场,广场上摆放着杆棒、长枪、铁锏等武器。
李瑾瑜走到木屋外,对着木屋施了一礼:“晚辈李瑾瑜,求见周大侠。”
卢俊义听了陡然一惊。
难道师父隐居在此地?他不是在汤阴县收徒,隐居于汤阴么?
“李瑾瑜?公子榜那个?”
木屋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并无任何威慑,唯有凝如山岳的稳重。
“区区薄名,何足挂齿。”
“既如此,不妨一见。”
话音未落,木屋自行打开,一个容貌普普通通,身形普普通通的普普通通的人,缓步从木屋走了出来。
周侗!
天下三大枪法宗师之首。
没见过周侗的人,绝不会想到,天下最强枪术宗师,会是这般模样。
可想到他的传奇故事,想到他那稳如山岳的枪法,却不得不承认,这种寻常中透出的稳重,反而更加的契合。
周侗非常的神奇,多神奇呢?
他的外号是“铁臂金刀”。
没错,这个天下最强枪术宗师,初入江湖之时,竟以“铁臂金刀”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