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奇道:“真是奇了,李大公子竟然会认同我,莫不是今天晚上,太阳会从东北边或者西南边落山?”
李瑾瑜道:“不仅我同意,外面那两位肯定也同意。”
李瑾瑜伸手指了指门口,苏灿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两个人,还未看清他们的容貌,便被大光头晃花了眼。
“我的妈呀!”
苏灿想都不想,立刻从窗户跳了出去,什么新衣服吃大户,他是半点都不敢再想,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李瑾瑜打趣道:“江湖中都说我是煞星,雷堂主也是不遑多让啊。”
门口的两人不是别个,正是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大堂主狄飞惊。
雷损眉目凶煞,嘴角虽然一直都带着笑意,还有油光可鉴的大光头,但绝不会有人把他当成是佛门高僧。
十个人里面,至少九个人会把他当做成佛门弃徒、山寨土匪。
就他这模样,哪怕穿上龙袍,那也是山大王发了失心疯,非要过过皇帝的瘾头,从戏班子抢来一套戏服。
不笑的时候很可怕,笑起来之后更加可怕,似乎随时都可能拔出那把不应魔刀,对着盟友后心狠狠刺一刀。
狄飞惊容貌英俊,气质温婉,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走马章台的贵公子。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手中的力量超过万人,当真是年少有为之人。
这样一个年少有为之人,这样一个人中之龙,应当高高的抬起头,表现出这个年岁应有的朝气和热血。
狄飞惊的头却一直低垂,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似犯错的小媳妇。
低低的,静静的,如果不是他主动发出声响,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江湖中流传的说法,是狄飞惊的颈骨遭受过损伤,无法抬起头,甚至因此无法练武,狄大总管不会武功。
李瑾瑜知道,狄飞惊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非常高明,不亚于雷损。
狄飞惊的颈骨是因为修行“大弃子擒拿手”,人为造成了损伤,大部分时间只能低头,运功之时可以抬头。
除了大弃子擒拿手,狄飞惊还修成了用眼睛发力的“眼刀”,甚至能够凭此偷袭关七,让关七为之失神。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关七领悟了“童中剑”,紧跟着便是双目射出无形剑气,马上报复回来。
听到李瑾瑜的打趣,狄飞惊没有任何表情,雷损憨憨的摸了摸光头。
“虚名而已,虚名而已,我这都是被人陷害的,我是个大好人。”
李瑾瑜道:“雷总堂主,大过年的说两句实话,一天到晚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没说腻呢?”
雷损笑道:“李爵爷快言快语,我也就不装模作样了,实话实说,天天与人装孙子,确实非常的累。”
李瑾瑜道:“还在说笑,雷总堂主真是装湖涂的高手,您这堂堂六分半堂总堂主,还用得着装孙子?”
雷损道:“若是在别处,我肯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潇洒快活,但在这京师重地,我可谁也得罪不起。”
李瑾瑜道:“说的也对,你势力大有人比你势力更大,你武功高有人比你武功更高,都说京师好,实际上一年到头,有几天不是在装孙子?”
雷损道:“李爵爷也是?”
李瑾瑜道:“大部分时间内,我是真孙子,装都不用装的。”
雷损心说骗鬼去吧,就凭你这身绝世武功,还有家世背景,有谁能让你当孙子?难道是皇帝不成?
如果是皇帝,上赶着去当孙子的能从北极冰川排到海南剑派,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还有啥不满意的?
再者说了,满朝文武,哪个在皇帝面前不是孙子?梁王这亲侄子,最近被训的比真孙子还孙子。
什么特么大过年的说实话,你个小混蛋,最他奶奶的不会说实话!
狄飞惊表情依然很澹定。
早就知道李瑾瑜离经叛道,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闲谈几句,雷损问道:“爵爷似乎想要对青衣楼动手?”
李瑾瑜道:“青衣楼是你雷损看上的一块肉,且已经吃了几口,按照江湖规矩,我确实不该去虎口夺食。”
狄飞惊道:“李爵爷误会了,总堂主不是这个意思,而且青衣楼不是一大块肉,是一百零八块肉。”
雷损道:“这么多的肉,我就算撑坏了也吃不完,况且这些肉旁边还有老虎守着,需要爵爷降龙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