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却把“无情”说成了四大名捕之首盛崖余,故意扯开话题。
铁飞花道:“就这么回去?我觉得咱们这次出行,有些虎头蛇尾。”
李瑾瑜道:“就是虎头蛇尾。”
铁飞花道:“为什么?”
李瑾瑜道:“因为在狄阁老的全部计划中,这也是诱饵的一部分,狄阁老钓鱼的水平,已然登峰造极。”
铁飞花惊道:“以自己为饵?”
李瑾瑜道:“那有什么稀奇?这种事情,他年轻时做过无数次。”
铁飞花道:“他想钓出什么?”
李瑾瑜道:“不是钓出什么,而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真真假假的信息作为迷惑,从而把真正的作战计划分批完成,保证不会被泄密。”
铁飞花道:“这么隐秘么?”
李瑾瑜道:“当然,我只知道还有一队兵马,已经去了瓦剌,别的还有什么算计,我就全都不知道了。”
铁飞花道:“藏得可真深。”
李瑾瑜道:“不是藏得深,而是大军作战,不仅要保证计划周详,而且不能泄露计划,否则必败无疑。”
铁飞花道:“还有一点,如果徐子陵出手的目的,是为了师妃暄,那么谁告诉他,这能救师妃暄呢?”
李瑾瑜道:“也先!”
顿了顿,李瑾瑜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也先给了徐子陵一份能够救出师妃暄的计划,以此作为代价,请徐子陵出手,至少全力出手一次!”
铁飞花道:“什么计划?”
李瑾瑜道:“我不知道。”
铁飞花道:“你方才是胡猜?”
李瑾瑜道:“一半一半吧。”
……
洛阳,寒光寺。
武则天称帝之前,曾经自称是弥勒转世,称帝之后修建许多佛寺,寒光寺是迁都洛阳后,主持修建的。
寒光寺是一座六进庭院的大寺。
一进钟鼓楼、韦陀殿;二进大雄宝殿、加蓝院;三进罗汉堂、弥勒殿。
三进之后,是十六座偏殿和数百间僧房,每一座建筑都是雄奇伟岸,奢华之处,比之白马寺更胜一筹。
武则天的侄子,南平郡王武攸德便是在此出家潜修。
说是潜修,实际上是囚禁。
武攸德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军械粮草,又劫掠善金局,大大打了武则天的脸面,若非献出女儿和亲,早就被武则天杀死,怎会留他到现在?
原本打算和亲完成后,便把武攸德处死,可此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
新年期间一场大胜,让武则天的心情变得非常好,留了武攸德数月。
最近数月时间,武攸德表现得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吃斋念佛,绝无半分异常,似乎能活着便全都满足。
毕竟是自家侄儿,而且这货没什么本事,多留几年倒也无所谓。
就连武则天也没想到,自己这小小的仁慈,竟成了师妃暄脱困的钥匙。
寒光寺看似是佛寺,甚至每日均是香客云集,香火非常的旺盛,实际上却是囚牢,囚禁师妃暄的囚牢。
寺内遍布内卫,僧值静空是内卫的阁领,负责总管一切事物。
静空此人没什么野心,觉得在寒光寺作威作福,好吃好喝,比别的阁领风里来雨里去要好得多。
尤其最近几个月,武攸德为了能够活命,对于他多有孝敬,已经攒了不小的金库,过得五六年,就可以找个机会诈死,去乡下做一个富家翁。
这日,武攸德再次来请他。
静空没有丝毫的怀疑,笑吟吟的去见武攸德,甚至带了一些酒肉。
佛寺内当然是没有酒肉的。
静空不是和尚,而是内卫阁领,当然能够搞到些酒肉,享受口腹之欲。
武攸德笑呵呵的迎了出来,按照惯例送上金银,比平日还要多一些。
静空也不推辞,收下金银,准备和武攸德喝两杯。
三杯酒下肚,静空忽然觉得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四肢也失去了力量。
“砰!”
静空倒在地上。
酒菜是静空准备的,上面当然不会有半点毒素,有毒的是屋内的熏香。
武攸德擦了擦脸上的汗,快速在静空身上翻找,很快找出一串钥匙。
“我不想这么做,但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我不想死!”
武攸德面色变得阴狠,掏出静空手腕处的匕首,对着静空咽喉刺了下去。
“老子拿命换来的钱,你竟然收的理所当然,真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