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十分的有灵性,打了一个响鼻,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说起这匹马,正是之前跟着贾琙去燕山的那一匹青骢马,跟着贾琙也有三年多了,经过这三年的调教,如今也成了万里无一的神驹。
贾琙指了一个方向,马儿自觉地调转马头,从大路岔进了一条小路上,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后,贾琙又按了按马头,马儿乖巧地停了下来,此刻贾琙的眼前出现了几十个坟茔。
贾琙翻身下马,又拍了一下马儿,马儿随及缓步跟在了贾琙身后,看着不远处那块已经褪色的木板,贾琙眼底浮现一丝追忆,这上面的字还是他亲手刻下的。
先妣贾杜氏,兰嫣之墓,子贾琙立。
坟茔上还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与当年自己埋葬时,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周围又多了几个坟头,想必是这几年,族里新丧的族人埋在了这里。
贾琙轻轻一挥袖,真气澎湃而出将附近的积雪一扫而空,露出了下面硬邦邦的地面,现在的天气还是太冷,才会这般,若是到了开春以后,天气和暖些,雪下的地面就不会是这般了,而是泥泞不堪。
贾琙又一抬手,将马背上的那些东西都凌空摄了过来,将那些贡品一一摆好后,又掏出火折子将那些黄纸还有纸钱都烧掉。
随后拿起那壶酒,席地而坐,看着眼前的坟茔,他小口的喝了起来,对于这个世界上,他最感激的人,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位。
只是可惜,他们母子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要是杜兰嫣的身体能够再撑两年,只要自己习得了大黄庭,那便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大胜回朝,也能让她这个命运凄凉的女人享一生的荣华富贵。
但终究是错过了,路上贾琙其实想了很多的话要说,但是当他坐下来,真正面对这块已经被风吹雨打销蚀地字迹都已经模湖的木碑时,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情到深处,两相无言,就如苏东坡所着的那首词一般。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虽然这首词是写男女之情的,但是用在任何一种感情上,都是一样的。
面对这么一座孤坟,他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说自己已经功成名就?说自己已经自保无虞?还是说自己成了冠军侯,可这些她还能听到吗?
直到一壶酒尽,贾琙才慢慢的起身,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那块木碑,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声音说道:“走了!下次再来的时候,带媳妇过来,让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