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清晨,白露为霜。金黄的稻穗与露水为伍,清涩的稻香与蛙鸣作伴。
有一老者名为一日,程蚍蜉遇见之时,老者正在路边与一锦绣书生不知为何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程蚍蜉上去听闻后便知此事来龙去脉。老者一日乃是务农为生,那书生书香子弟。然而两人之间的争论却并不是贫穷或富贵,亦不是争论命运为何不公。
两人初始相遇原本闲聊,不曾想锦绣书生开始说道:“唉,还是你们种田舒服呀,一年四季只需要去田地里施肥几次,庄稼便可自由生长,剩下那么多时间就可闲逛。庄稼成熟了,还可卖钱。我读书可惨了,每日在家中咬文爵字,读四书五经,夜以继日,孜孜不倦,一点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真是惨啊。”
老者一日听完后,心生不悦,说道:“呵呵,种田能有多舒服?老丈我虽没什么文化,但还是听说过万般皆上品,唯有种田最低下。老农我一年四季里,插秧,耕田,除草,施肥,驱虫,到了成熟的季节晚上还要看守,一年辛苦下来,除去家里的口粮,余下的粮米也卖不出价钱,若赶上天地灾难,田里更是颗粒无收,哪有你们坐家里舒服?”
老者一日说到气头上,继续说道:“书生,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书生一听,立马反驳。
“老先生巧言善辩,白日虽辛苦些,但老先生也不是一整天都在田地里劳作。何况夜间老先生在家中休息,不会去田里照料庄稼。所以我认为其实庄稼的生长跟老者并没有什么关系,老者只是简单地照料了一下庄稼,庄稼都是自由的生长的。”
老者一日听完,立即取笑道,“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如果书生你呱呱坠地,如果无人照料,却还能长这般大,那真是奇了,还想每日诵读四书五经?哈哈。”
书生听完心间涌上耻辱,顿时气急。
“你,你真是有辱斯文,真是牛舌不对马嘴,我与你交谈,真是对牛弹琴。”
“哈哈,说不过我就是有辱斯文了?书生气量放大点,不是有句话说,宰相什么里能养猪?”
“你你你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养猪?养什么猪!真是气煞我也!”
“书生不要有辱斯文,不要那个什么子动口又动脚的。”
“你不知道就不要说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对,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啊,我真是被你气急。”
程蚍蜉路过时,刚好看到书生被说的面红耳赤,就欲上前动手。程蚍蜉上前劝导,知道来龙去脉后,也难免莞尔一笑。
程蚍蜉虽然知道老者所说有理,但也怕说出来书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便提出己见。
“呵呵,如果你俩非要验证一下,何不各自调换身份,体验一番?”
书生与老者一日闻得此言,俱是疑惑。
“这?身份如何调换?”
程蚍蜉神秘一笑,“两位暂且择地而坐。”
书生闻言也不讲究,不管一身锦绣华服直接席地而坐,一旁老者更不墨迹,不是坐下,而是直接躺下,随手还在路边扯一狗尾巴草,放在嘴里细嚼,嚼的有滋有味。
书生见状,眉头一皱也从路边扯一狗尾巴草放嘴里细嚼,却没想到,一股苦涩之味瞬间于嘴中蔓延,顿时吐出一脸嫌弃。
老者悠然自得时,一声大笑。
程蚍蜉呵呵一笑,“两位看我这里。”
两人闻言毫无防备眼神直直看去,却不想一阵头晕目眩之后,齐齐睡去。
“呵呵,我读春秋,得他梦春秋之法,春秋之中,眨眼百年,醒来吧。”程蚍蜉一声呼唤,两人从梦中醒来。
书生睁开双眼,眼神中难掩沧桑疲惫之意,看向老者却是一脸歉意。
“一日老先生,是腐生错了,腐生离谱了,腐生给你道歉。”书生说完,深深鞠躬。
一日老农睁眼,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连忙作揖道,“先生不必如此,一介老农担当不起,先生读圣贤书,明圣人理,传授文化,任重而道远。老者我务农只是体力劳动,先生读圣贤书却是呕心沥血,老者我也不应该对先生如此讽刺。”
程蚍蜉见两人都有悔悟,先是对书生语重心长。
“呵呵,无稽之言勿听,弗询之谋勿庸。没有根据,未经仔细考察过的言论,就不要随便听信;没有针询过大家意见的谋划,不要轻易采用,你可明白?”
而后程蚍蜉又对一日老农轻轻一笑。
“老先生切记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能自己占理就出言攻讦他人,赠人玫瑰尚手有余香,何况对人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