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备长叹一声,说道:“众位有所不知,若是依照方贤弟所讲,兵士需着重甲重盔方能抵挡骑兵冲锋,那众位可知这一套从头到脚十几件的盔甲造价几何?”
众人毕竟不在行伍中自然是不甚清楚。
吴守备见众人摇头,也是摇头苦笑道:“若以六十斤好铁为限,再辅以棉布、绒绳、生漆等等,还不算火耗工费,一件下来怕是过了十两银钱,还需上百工匠耗费一月之功方能成此一整件”。
吴江泰吃惊道:“如此昂贵?”
“贵?这还是清白的账目,若是有人从中上下其手怕是十五两也拦不住”,吴守备恨恨道。
众人沉默不语,吴守备指着方无隅所画断魂刀说道:“贵的还在这把刀身上!”
“如此一把利器十六到十八斤最为合适,轻则无力,重则不易操动,且须要百炼精钢反复捶打锻造,二十五两已是最低。”
“若每名兵士再配发弓弩一只,铁盾一面,这一身行头差不多已近五十两了”!
“五十两,百尔五千两,若是万数便是五十万两银子,我故阳关一年饷银不过区区百万,人吃马喂一年到头来也是入不敷出,还得另想办法”。
“那朝廷不管吗?”方无隅问道。
“朝廷?”吴守备慎言道:“朝廷这几年恐怕早已国库空虚,寅吃卯粮,军饷都凑不齐,哪里还有银钱铸造兵器甲冑?”
“自去岁北方大旱、南方又是水患,颗粒无收,以至流民千里,据说去年的赋税都还没收缴齐全。这些难民实在活不下去了便占个山头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势力大的怕是都有了造反的心思。”
“昨日情形你们都看在眼里,不是我等畏战不出,实在是迫于无奈。外有番骑虎视眈眈,对内则是怕有番子奸细,若是流民之中也有心怀不轨之人,一旦入得城来,一呼百应,后果不堪设想。我又能奈若何?”
吴守备一时激愤上来,在酒劲的催发下,苦楚只管倾倒而出。
就在众人大发闹骚之时,一个大个子闯了进来,长胳膊长腿,进门便抄起半坛子酒来咚咚喝个没完。
“渴死俺了”,大个子放下酒坛子捧起脸大的猪肘子啃将起来,一边含糊着责怪道:“好酒好菜怎地不喊上俺,是要饿死俺吗?”
来人不是丐帮古苍苍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