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天恨不能换八个地儿。这工作还是你爸爸给找的。交管所违法监测中心,专管挑片儿的。你说就跟那儿坐着看看监控,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上一天歇一天,一月工资八千多,多美,我都想去了。她可倒好,刚干没仨星期,这就又要撂挑子了。”强子打出的酒嗝里五味杂陈。
我突然心跳加速,莫名的亢奋。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散伙前,打着帮忙劝劝的幌子,我套来了凌姐的手机号。强子酒足饭饱,热情高涨,红着眼睛连给了仨号儿——这姐姐真行,原先的号儿全换了。
三个号轮番上阵,总算是拨通了——必须给强哥的先见之明点个赞。
“呦,怎么是你?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凌姐的声音还是那么慵懒,像极了蜡笔小新。
“姐,这不是想你了嘛,咱俩都多长时间没见了,你想我了吗?”我赶紧套磁。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丫成天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作什么妖儿啦?卡又透支了吧?又让我跟小舅说情?”隔着电话线我都能想像出她那张嘚瑟的大脸。
“这回可真不是啊。哎你听说没,三大爷家的二闺女,就是小时候老被咱欺负的那小妞儿,昨天刚从棒子国回来,带了一大堆高档化妆品,给我们家送去不少。我妈可说了,都给你留着,等回头有空了,你去我家挑……”
送完子虚乌有的糖衣炮弹,我跟凌姐约好了时间,这才打车往回赶。推开门,晓晓还沉沉地睡着。我松了口气,匆匆洗了个澡,抱着一堆脏衣服去了洗衣房。
周日的夜晚,洗衣房人烟稀少,我打开洗衣机,把脏衣服全塞了进去。
衣服在玻璃罩后面上下翻飞,我的思绪也飘向了远方——明天,又会是怎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