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暗的天空挂着半透明的晓月。
阳光将出未出。
略微阴暗的丛木里,啃食声不绝。
桃色头发的少年吃得满嘴血腥,满足非常。
他的习惯很好,不挑食。
无论食物中年的糙汉子还是稚嫩的青年,他都没有过多挑剔。
一视同仁地生食了。
这不怪他,毕竟是他们是自己送上门的。
刚好撞到了,原本要赶往某个地方,却又意外收到了停下的指令的自己。
饱餐过后,猗窝座又将剩下的藏青色制服集中在一起掩埋了。
这是厨余垃圾。
其中一件制服上,还贴着金属质的铭牌,上面写着:滨中麻斗。
睿山村中。
数条交缠在一起的,如蛇如蛟的木怪停滞在半空。
像一大块足有小山丘大小的木雕一样。
栩栩如生。
木雕的中心,憎珀天跪倒在地,眉目皆白,衰老虚弱到,连直个身子都做不到。
抬起满是皱纹,有几分黄浊的双眼。
看着自己的本体,那个老鼠大小的怯之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了白骨一堆。
真是可憎啊。
竟然这样弱小的模样死去
真是悲哀啊。
恐惧、憎恨、愤怒,所有这些极费他心力的情绪都随着视野的模糊而缓缓淡去了。
最后一刻浮现出来的
是奉行所的那位武士大人,他坐在高位,大声地宣布自己有罪。
宣布自己将要被处死
那是多少年前了?
憎珀天记不清了,本体带走了部分记忆先行去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