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微微抬起头,两眼扑簌簌落泪,哽咽着说:“谁也没有欺负我,只恨我自己命不济!”说着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御者莫名其妙,更是着急,连忙上前拦住:“你要上哪里去啊?”
妻子伤心地说:“回娘家去。”
“几时回来?”
“就等你回来见这一面,今生今世再也不回来了。”
御者听说,犹如五雷击顶,惊得两眼僵直,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哪里得罪了你,总得说个明白。”
“当初我嫁给你,是看你是个人才,将来能为国为民做点事情,所以把我所有的爱都倾注给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妻子说着还不住抹眼泪。
御者连忙辩驳着说:“你这话就不对了,相国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我能天天在他身边,替他御车,难道还不够威风吗?”
妻子听了,不由地怒目圆睁:“你说这话就不觉得脸红吗?晏子身高不满六尺,能为相国。而你身高八尺,却满足于当个御者,晏予身居高位,时时觉得不足,不忘向平民请教。你只是个御者,却趾高气扬,觉得自己了不起,能会有什么出息呢?”
御者听着,满面羞愧地低下了头。从此,御者每逢赶了车出门,遇上行人
便赶紧跳下来,让车走慢点,并不时微笑着与人们点头打招呼,人们又能追近车子与晏子说话了。
这一日,御者赶了车在街上走着,见一个小孩龄不过十几岁,跪在地上向人们乞讨,泪水把衣服浸湿了一大片,浑身沾满泥土,家个泥猴儿。
御者见小孩实在可怜,忙到近前,询问小孩的家乡住处,为何只身流落街头。
小孩哭哭啼啼地说:“俺家住离城不远的小村里,因为今年天早,生稼歉收,交不上官粮,爹被官府抓去,受了刖刑(即砍掉脚。是当时齐国的一种刑罚),俺娘连气带急,一下病倒在炕上,弟弟、妹妹饿得嗷嗷直哭……”
御者听说,不由地两眼落泪,把身上的钱全都掏给了小孩。
心中暗暗埋怨官府不该如此残忍。
行不多远,又见前面一人排了拐棍儿,瘸一颠,艰难地走着,见了车马,刚要往一旁躲闪,身不由己,一下跌倒在路上,御者连忙停住车,上前将跌倒的人扶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二十米岁的小伙子,仔细一问,才知道是因为与邻家争吵,被送官府受了刖刑。
几天来,御者已见不少因为轻微的过失而受刖刑的人,大都是些青壮年,心中甚是不平,便对晏子说:“相国,我觉得国家的财富是靠劳动的人创造的,国家要强盛,就必须爱惜人力,如今官府实行刖刑太残酷了,这样治理国家,就象人拿毒药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