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仍是洁白、光滑的一片,半点伤痕也看不见。
天才将将擦黑,马车就到了往上巧村去的土路上。
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家了。
这一趟多亏是有温岑,他们早上出来,去了一趟府城开了药不说,晚上天还没黑就能回来,这要是靠走的,或是搭牛车,那可不成,非得折腾个一天不可。
梁川步子慢了些,走到窗户旁边,扬声对里头说了声谢,又道“日后温夫子若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就成。”
他晓得这是个不小的人情,但眼下除了谢,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况且温夫子是村里唯一的夫子,光是家家户户送银钱送肉的就够了,条件也不差,估计是看不上什么肉蛋的谢礼。
好在他有一把力气,温岑一个独身男人,以后屋子漏了水啥的,自己也能帮上些忙,好歹还上这个人情。
温岑把帘子揭开,又说了遍不用,“就是顺路,我自个儿也开了药,又没多费什么事儿。”
他看看天色,“天也黑了,路怕是不好走,梁哥儿还是上来坐吧。”
“不了。”梁川扫了眼坐在里头的人,“左右没几步路就到了。”
温岑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梁川,这跟在马车旁边一路走了几十里,像是半点没脸红也没气喘,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二人这么一问一答,陈小幺就坐在边上,一声不吭的。
梁川不愿搭理自己,和温夫子却是很有话讲的。
梁川果然气他了。
到了东头榕树底下,马车便停了下来。
帘子揭开,梁川伸手,先要去抱陈小幺下来。
没想陈小幺身子一扭,就从他咯吱窝底下钻出去了。
药还没喝呢,这病看起来就像是大好了,如今野猫似的一个,轻轻巧巧,机机灵灵的就跳下了车。
梁川只好又把手放下,去帮忙拎放在后头的草药。
一堆大的,一堆稍小些的。小的那堆是陈小幺的,梁川一边提,温岑就在一旁告知了他用量,教他定须得先泡,把药性泡出来,再小火去熬。
梁川点头记下了,又帮忙把温岑的药送到了他家门口,这才带上自己的东西往回走。
陈小幺站在不远处瞧他,见他跟上了,一扭身,就跑的没影儿了。
这会儿天还没黑透,有下了田回来,或是吃了夜饭的,正在外头这里走走那里站站的消食。
温岑家的书塾又不是很偏僻,东头榕树底下,有几个在站着闲聊天的,自是瞧见了梁家两口子从他的马车上下来。
昨儿晚上,陈小幺发了病,被梁川背出去找大夫的事儿,一天过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