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川脸色不咋好看,臭的跟他方才在温夫子家门口看到的那男人一样臭。都是跟要吃人似的。
陈小幺瞅着他的脸,犹豫了会儿,还是红着一双兔子眼睛,小小声的把事情都给他讲了。
只说了被撞掉豆腐,没说被人吓哭了。
听到只是弄洒了豆腐,梁川总算松了口气。
“没事儿。”他腾出只手来,揉了揉陈小幺脑袋,“就是碗豆腐。”
“那么大一碗呢”陈小幺有些急,声音又低下来,“那娘要是说我了,我咋办呀”
梁川就没把这当个事。
他套上板车,都准备继续往坡下走了,见陈小幺一张小脸仍满是忧愁,想了想,道“娘要问,你就说是我给弄洒的。”
陈小幺瞪圆了一双眼瞧他。
梁川打算把这瓦拉到陈家院子那卸了。陈家在村南头,打这边过去,满打满算得有个两三里路了,梁川拍拍板车后头,“坐上来。”
陈小幺就爬到后头去坐了。
板车上的瓦捆的扎扎实实一大摞,着实是不轻,如今加了一个陈小幺,愈发是重的慌,换个别人来拉这么一车当下,高低怕是得闪着腰。
梁川一条胳膊就把车子抬起来了。
看着半点不费力,还能腾出只手来,摸摸陈小幺坐好了没。
陈小幺安安静静的坐在后头。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就是为豆腐洒了哭的那样的,主要是还是被那男人给吓着了。
过了会儿,陈小幺约莫是想明白了,有梁川给兜底,自个儿怎么着也挨不骂了,也不会给别人欺负了去,心情又好了起来,在后头动了动。
梁川拖着晃晃悠悠的板车,走在山路上,后头的少年,跪坐起来,伸出一双细细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
梁川低下眼,瞧见他衣袖里伸出来的玉白而纤细的手。
陈小幺是农户人家出生的娃儿,虽说身子弱,抡不动锄头,没咋下过地,但从小到大干的活儿也不少,像是洗衣喂鸡,捡柴火啥的。
可这一双手,却跟庄稼人半点不一样。
偏嫩的跟水葱似的。还香。
像是天生就不该干这些活儿似的。
此刻,那团香气挨着他的脖颈,正咕咕哝哝的小声说话,“你说的哦”
“嗯”
“你说的,要是娘问,就说是你弄洒的,不把小幺供出来。”
“嗯。”
陈小幺彻底放了心,开心的笑弯了眼,在板车上坐着晃了晃腿,把豆腐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
梁川瞧见他两条细细的小腿从自己腰侧两边晃上来,又晃下去。
风轻轻吹着。
陈小幺搂着梁川的脖子,慢慢的就不蹬腿了,只看着前头的人的侧脸,眼睛一眨不眨的。
忽然
,他抱着梁川的脖子,借了点儿力,直起身来,凑过来,“亲。”
不知怎么的,他闻着他男人的味道,突然间,就特别想要他亲亲自己。
就像那天在马车上那样亲。
梁川听清了他在说啥,拉着车的手一紧,两百多斤的车,差点生生给他怼停下。他顿了会儿,才侧过脸去,看陈小幺“这会儿”
陈小幺瞅着他,一双大眼睛睁的圆圆的。
无辜的很。
梁川跟他对视了会儿,才回身拉拉车子,继续往前头走,声音低了些,“等晚上,上了炕,再”
陈小幺扁扁嘴,隐约的不是很满意,小声的哼唧了一下。
就亲一下,咋还非得上了炕再说呢。
上回亲,也不是在炕上啊。
还说小幺是媳妇儿,要疼小幺呢。结果连亲都不给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