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半边肩膀那儿挨了一脚的时候, 江湛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梁川的确是想把他活活给剐了。
梁川这一脚踹的,踹到了实处,半点没省着劲儿。饶是江湛有意闪避, 也顿觉连着这条胳膊的整个右半边身子, 都麻了。
他被踹得倒退好几步, 惊了,嘴巴微张,半天没缓过神来。
以江家的身份地位, 若是还在京里,那就是皇帝老子,也不敢这么动他一下。
金尊玉贵长到这么大,江湛这辈子, 还真没挨过什么打。
仅有的几回,都是在这村子里头。
要说在温岑那受的几下,还实属他活该, 但今天,他可真是冤枉的很了
若他没猜错, 这陈小幺同自个儿,很有可能是有
江湛捂着胳膊抬头瞧梁川,张口便道“梁兄弟, 我不是”
他思索着, 该如何向梁川解释这情形。
可要一时半会儿解释清楚,又难得很。
梁川哪里听得进去。
他气血上涌, 脑子里全是方才这男人凑在他陈小幺脖子那儿的画面。
于是下手的时候, 是半点都没悠着。
在去州城的那路上遭了匪后, 梁川脑子里, 就一直隐隐的有些猜测。
若这想法没错,那这眼前这男人,当是扛揍的很的。
但自个儿揍他,倒也不是为着他扛揍。
是因为这个身上同样也有气味的男人,挨陈小幺挨的那样近,凑在他脖子旁边。
凑在那个梁川同样盯准了的,还舔过、咬过了的地儿旁边。
为什么身上跟自己一样有味儿的这类人,都爱盯着陈小幺这儿
像是那山匪头子,还有府城里骑马的那男人。
如今又多一个江湛。
就为着陈小幺身上香,他们都闻得到这味儿
都跟他娘的癞子狗似的。
梁川一把将江湛从地上拖起来,按到一旁的大树干子上,眼里渐渐的染上一抹血色。
上回,自己没能把那山匪头子给废了,如今,江湛自己又送上了门来
又是一拐头就上去了。
江湛险险接住了他这一下,又是一阵酸麻,也有几分恼了“梁兄弟,你先别恼,听我说”
跟着肚子那就挨了几下顶。痛的厉害,这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湛也没工夫再想着在这当口把话说明白了,使出了十分的精神全力应付眼前这个在发狂边缘的汉子。
虽说是觉着自个儿冤枉,但梁川为啥突然间就发了狂,江湛倒也不是完全不知。
平头老百姓或许不知,但他却是这世间为数不多的清楚的知晓个中缘由的。
天元这类人,用大白话来讲,就同那狼群里的头狼相差无几。
一个狼群里有且只能容的下一只头狼,若有两只,那结果可想而知。
这类人也同狼一样,凶悍且好斗,且身上的味儿越是压人,这种天性便愈发难以抑制。
江湛虽是也同为天元,但并非武将世家出身,自小锦衣玉食的长着,凡事少有必须得亲历他手的,是以同梁川这个在山林子里头打滚打惯了的人对上,一时之间,竟然落足了下风。
梁川一拳头招呼上来。
江湛没挡住这下,活活挨了个眼冒金星,鼻血从两边淌下来。
他头昏眼花的看着眼前这汉子,嘴巴张了张,有气无力的道“梁兄弟,你信我,就听我一言,其实我同你一样,自个儿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