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刻,梁溪绛英这番看似狂妄的言语并非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与幼蕖交浅言深,而是直抒胸臆而已。
这位梁溪家的大小姐是毫不担心这些话被传到上层那里去,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有人的勇气来自执拗与愤激,有人的勇气来自奋斗与积累,还有人,其勇气天生就在血液里,因为血亲家世的打底,勇气就如吐气一般自然。
幼蕖浅浅一笑不说话,梁溪却是偏着头看她笑,笑得幼蕖只好开口:
“梁溪师姐,你无畏无惧,我却是做不到,年真君有什么,我也只能忍着。师长本就在上,做弟子能怎么样呢?我没你那样的底气,也不是怕,而是不想给自己多生坎坷。不过这次有你在,我多半也能沾光!”
梁溪拍拍她:
“你倒是实诚。放心吧!那老……那年真君若让你为难,我肯定会帮你的!”
同门这么多,师姐妹里主动来走近的也不少,不嫉妒又不攀附、不矫情也不刻意疏远、坦然承认自己不足的,还真不多。有资质还不逞强拿乔的,就更少了。
梁溪觉得自己对这位李师妹又喜爱了几分。
这就是看彼此是否合眼缘了,有人百般讨好,她也不屑一顾;有人随口而言,她偏听得入耳合意,觉得怎生都好。
来至凝晖峰后山,却见姚惠正伫立于洞府外头,裙衫静垂,翘首远眺,若有所待。
一见耀眼逼人的红色霞光自天而降,姚惠微微张嘴,虽然掩饰得快,幼蕖仍然看得出她面上的惊讶羡慕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