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哭啦!给人听到可不好!天天儿的睡前都要来一遭,骊儿如今好端端的,你也不怕晦气!”
说话的是一名五十上下的老者,长相端正,身形颇为富态,正低声劝慰,眉宇间亦是一片郁色。
那抽泣的妇人年纪与这老者差不多,一派温柔敦厚相。
二人看来正是洪父洪母。
那妇人勉强止住哽咽,抬手用手绢掖了掖红红的眼角:
“骊儿自出生后就没离过我的手!更别说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人!虽说是传来了平安信,可我哪知道他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那地方哪有合适的被褥吃食?也没用惯了的下人服侍,我的骊儿,这回可受罪了!”
她说着说着又带出了哭音。
洪父拧着眉头呵斥:
“你真是妇人之见!不想长远的,偏在意什么吃吃睡睡!骊儿如今在……在外求学读书,为的是我洪氏一族的长远之计……”
他见面前老妻连抽了几口气,简直要接不上了,赶紧放缓了语气:
“我三十往上才得了这么个麟儿,且喜他又聪慧又孝顺,哪有不疼他的?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更看重他的安全。放心吧,有人护着他,功课也没拉下,迟早有团聚的一天!”
“功课功课!到这时了你还惦记着他功课!要不是你逼他参加那劳什子诗会,他哪会遇上那帮……那帮强头?不然怎么会出远门去……呜呜呜,我的儿,我捧在手里养到这么大,到如今要给人抢了去……”
洪父赶紧截住老妻的话:
“你的孩儿,我们的孩儿,谁能抢了去?便是上次挑选王子伴读,说选中的以后能做驸马,郡守挑上了骊儿,你死活不肯,上头不也没法子?还不是让他还了家?看看,便是王上,也不能抢了我们的孩儿去!何况其他人!你且宽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