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这才觉出全身酸软,几乎脱力,可是又异常地痛快,那种浸透四肢百骸的美妙体验,可谓欲仙欲死。
这种莫名的快乐,她相信此后很久都不会再有。
山间的风声逐渐平息,潭水里的巨大漩涡也慢慢回归平静。
灰色的水浪在一圈圈的流动里再度分出黑白二色,两股水流被无名之力导向本来的方向,雾气弥漫平铺,一黑一白两个鱼眼重现水面。
两股异色水流如两尾不知疲倦的鱼儿,互接首尾,循环往来,似乎从未停滞。
一切如常。
幼蕖不知外面因她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却也知刚刚兴之所至的一圈剑法扰动了整个双鱼潭,水波翻滚,混沌之气不免外泄,说不定已经引起别人注意。
还好神识透不到潭底,只要没人下来,就不会有人发现是她在潭底。
缓过劲来,张开青云障,水波只极轻微地“啵”一下,若小鱼儿吐了个泡,谁也看不到,青梗剑已经飞出了双鱼潭。
悄无声息地回到小竹林,月色正好,丛丛修篁清影拂地,宛若水墨妙笔,拂得人心里都清净无尘。
幼蕖长长舒了一口气,拍拍青梗剑,心满意足,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幼蕖被鸟鸣唤醒,长长伸了个懒腰,便听得耳边有人发笑:
“懒丫头,终于醒了!”
原来是苏怡然,正坐在她身边三尺远,托腮歪头,笑嘻嘻地看她,身边还丢着几个东倒西歪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