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本性难改,我早就不抱指望了,我是为……”
他话说一半,幼蕖却也明白了:他难堪的是不是这二赵——大家对他们的劣行早就习以为常,而是为先前半明半暗地将韩冉冉往玉台峰推荐而惭愧——韩冉冉半路想引走郝、李二人,分明对二赵的行为是知晓甚至纵容的。
郝瑗长叹后脸色一正,拱了拱手,随即足尖一点,幼蕖只看到他像一只大鸟,轻飘飘一个腾起就不见了踪影,却不见任何力量波动,心道:这位郝主事虽然资质输人,可根底倒是打得深厚。
下一刻,果园内就传来郝瑗的质问声:
“赵袊!赵慡!你二人平日追鸡撵狗的我也就不事事计较了,可这果园关系着大家的收成,你们为何如此胡闹?我早说过,不许在果园起争斗!有什么事出了园子再理论!”
幼蕖缓步而行,她行至那几株熟悉的小金灯果树下时,正看到那双高个儿如歪长竹条的少年杵在郝瑗身前,一个嬉皮笑脸,一个脸色淡漠,但都昂着头直视前面,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略远一点,是马头峰的小群弟子,其中有幼蕖认得的杨德勇、蒋昕、冯星儿等人。这里头有来拉架的,有来帮手的,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都在观望郝瑗的处置。
杨德勇、蒋昕、冯星儿这几名弟子脸上皆是气恼之色,应该都是二赵的对立方。
尤其杨德勇,他额角嘴边几片青紫,还气愤愤地瞪着赵袊与赵慡,一手持剑,一手紧握着寒铁拄拐,犹自咬牙切齿、跃跃欲起的神气,只不过碍于主事已至,他才按捺住自己。
蒋昕与冯星儿略好些,都未动兵器,可也看得出鬓发凌乱,衣角有扯破,应该是刚刚打斗的痕迹。
更别说果园里一片狼藉,如被狂风砂石卷过。
果树下本栽着整整齐齐的几畦灵草,此刻被践踏得俯伏泥中,七零八落、茎叶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