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某惭愧,前些年原是我想左了。我痛感师父、丹芙都因我无能而致祸,以为即使不相从于地下,也要万念俱灰才对得起逝去的人。后来才明白,好好儿活着,才是对逝者的最大慰藉。”凌砄淡淡一笑,坦诚道:“这些年承蒙你看顾,多少消息送到我少清山,我才不至于耳目闭塞。”
凌砄说到此,对着花颜夫人方向拱了拱手,花颜抿嘴一笑,摆摆手,琦色谷收罗八方消息,事无巨细俱在列,她不过顺手分享罢了。
凌砄想了想,又道:
“我也不瞒你,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我在他界寻到了丹芙的一缕残魂,她将在彼处重入轮回,尽忘前事。我与她,从此都好放下了。说起来,更要谢过花颜你的是,若不是你予我的那株七宝树,五梅道院也不会那般爽快借我大天演镜,若无这大天演镜,我便无法去往他界,了了这一桩心愿。”
“这有什么,不值当凌大哥你谢我。七宝树在我手里,能不能养活还是两说,如今能物尽其用,便是最好。何况,我与丹芙妹妹亦是旧交……”
花颜却是首次得知凌砄远赴他界之事,她只知当年凌砄在他这里求了一株七宝树,用途却是不知。她原先以为,凌砄多半是想藉这株七宝树的宝光来寻求修复金丹之法,原来,还是用在寻找丹芙上。一念及多年前那个和她一样爱说爱笑、也爱穿红衣的女子,薄命如斯,花颜不禁叹了一口气。
凌砄神气舒展,眉眼间添了不少温和之意:“我收的这几个徒儿,原是无意救出来的苦孩子,其父母有魔也有道,魔道纷争,稚子何辜!我都收了,掩去前尘,再无人计其出身是非。他们留在少清山上,我便要对他们负责。
现在来看,岂止是我救了他们,倒也是他们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