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葬好父母后,洗砚曾欲与诸位师弟传书问询,却发现身上传讯之物都没了作用,没有其他远途传讯的灵宝,只有老二如松特意为他新炼制的传讯竹简。
洗砚想起师父临行前特意检查了一下他的随身之物,他那时还暗笑师父将自己当没出过门的孩子看,现在想想,莫不是师父暗中给自己的传讯竹简下了禁制?
这么一个念头翻起来,洗砚心里更急了,不惜耗费精血,将青云障催得飞快,哪管什么隐藏行迹?
幸而青云障神妙无比,不是留神往空中寻觅,几乎不见影踪,一路上未遇到什么危险。
洗砚更是大悔:早知如此,当初来路上拼着损耗精血灵力,也要全力撑起青云障的防护,就可以早些到达了!
洗砚面上神情焦急夹杂着愧悔,采珠一眼便知他的情绪。
采珠的手抚上洗砚的肩:
“那是谁也没想到。师父特意交代了不要急着赶路,就是防备你这样。何况,意外搭上了宗门的地行舟,比一开始就用青云障也差不了多少时辰。”
她叹了一口气:“我原也自责,若不是我拖累,你自可以快来快去。但是我又一想,没有我这事儿,凌师父若不想你回山,也会找其他理由拖住你。所以,我们都不必懊恼自责了,有这个精力,把剩下能做的事做好便是。”
洗砚看看安慰他的身边人,心中一暖,点点头,牵过肩上的那只小手,轻轻一吻。
采珠的话确实让他好受了一些,心里同时涌起的是感谢与自豪:这么好的姑娘,体贴又通透,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就像他表示心意后,她便欣然应和,如少清山上花朵,感应时节自然生发吐芳。从来没有去自哀自怜地追问“若我已白发君犹红颜”怎么办,也不忧伤担心修道与俗世鸿沟相隔又该如何。
明明知道此去极大可能是一条不归路,她还是跟来了。
虽然跟来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放心幼蕖等人,但是,俩人能够在一条路上一条心,往一个方向,做同一件事,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