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玄索性就经常揉乱了自己头发又插了满头的阳婆花来博小九一笑,不过,最后总是幼蕖嫌弃又开心地给八哥梳理整齐……
地震再度轰然,天翻地覆,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恍如隔世。
师父、姑姑化作轻烟飞去,依旧只有幼蕖一人,孤身站立在满坡的阳婆花前,心里清澈又冰凉。
前事历历,八哥那蓬头稚子的样儿似乎犹在眼前,触手可及,幼蕖不由将手拢在一朵未开的阳婆花上,似乎抚及少清山上那个小胖子的发梢,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八哥,你去了哪里!
倏地惊醒,幼蕖摸摸湿漉漉的脸颊,翻身坐起。
黑云儿喉咙里咕哝一声,伸头轻轻在幼蕖身上拱了拱,同样湿漉漉的眼珠子里透出关切。
以小黑爱动的性子,竟然乖乖地充当了这么久的靠枕,一动都不动,真是难为了!
幼蕖心里一暖,伸手轻抚,掌下一片滑爽,一片濡湿。
她默默仰头看着屋梁柱上的“七十二”三个小字,心里一喟。她以为自己能收能放了,一直也未曾露出什么,可在梦里,松懈下来的心神还是难免被伤痛左右。
小黑与她心神相连,感受到她的情绪,才乖乖地陪伴在侧,试图将自己的抚慰传递给她。
一咬牙,青梗剑出袖,寒光一闪,便往那三个小字上削去。
青梗剑今非昔比,发力之下,坚韧无比的屋梁也落下几点木屑。
幼蕖心里一痛,那剑尖凌厉,如挖在自己肌体之上,再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