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欺负弱小,不竭泽而渔,这是正常人都该遵循的道理,遑论夺天地造化之修士?
幼蕖有些奇怪韩冉冉为何会问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这明明是个懂规矩又心善的小姑娘,不过一想起她背后拖着两个惫懒货色,心里大致有了数,担心她近墨者黑,不由提醒了一声:
“别人这般做时,你做到提醒就行,听不听在他。若管不了旁人时,至少自己心里要有定力。此事往大了说,关乎天道循环,往小了说,连着本我心境。你们许多想法还没定型,勿因身边风气不佳就动摇了心境。”
柯辰看了一眼韩冉冉,道:
“我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好奇,既然没有法条约束,难免有人急功近利,为了图一时方便,干那有杀鸡取卵的有伤天和之事。我们遵守了,那些聪明人却肆无忌惮地违反,说不定还多得好处,这样岂不是令老实人吃亏?”
幼蕖沉声道:
“长久来看,吃亏的其实是那些自诩聪明的人。老实人即使表面上一时收获略逊,可到底心地清明,没有被眼前利欲熏心,睡觉都安稳!须知,人生最难得,便是‘坦然’二字。耍小聪明者,骗过旁人可以,却是骗不过天道与自己。
“这坦然心境,在晋级时至关重要,多少人的心魔便是因为平日多多少少有些亏心之事,那时节,芝麻大的缝隙都能被钻出大窟窿来,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的可不是少数!与其那时后悔,何不平日就做到慎独内省,心地无垢?”
她年纪不大,身形不伟,瘦瘦弱弱的薄背纤腰,说至此际,神色郑重,字字铿锵有力,落在其余三人眼里耳中,竟都觉得这小姑娘陡然生出股令人仰视的渊渟岳峙的气势来。
苏怡然喃喃了一声:
“这比我大师兄还能讲啊……这丫头,真该到宗门的风纪堂去!”
柯辰与韩冉冉对视了一眼,皆欠身认真道:
“弟子受教了!”
幼蕖说罢,其实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何自己反应如此之大?
她并未多想,就一番道理直倾倒出来,仿佛这些道理早就在她心里酝酿成文。
是看着两个小弟子良才美质,担心她们小小年纪被利益诱惑了而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