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叔,咱们就这样让他走了?”
“不然呢,你能让他干做什么,打死,还是送官府?”
“管家要是知道了,那就惨了。”
“不会知道的,除了小姐没人知道,小姐又是那种天不管地不管的,这点事她估计这会都忘记了。”
“胖叔,你说他是一个什么样人。”
“可怜人。”胖叔望着门外的飞雪,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少年人靠在柱子上,双臂抱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畔走在街上,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走,要是碰到熟人,你不仔细看的话,都认不出路边的小叫花就是江畔。吃了两个馒头,剩下的三个随意的塞进怀里,现在江畔的怀里已经揣的鼓鼓囊囊的,还好是大冬天穿的多,也看不出来。
江畔想着,该去哪,他想去武陵郡找李员外,好像在这世上也只认识李员外李晏秋了。口渴了,随便的在地上抓了一把雪嚼了起来。
江畔朝着北城门走去,不知不觉路过破庙附近,远远的望过去,只见几个乞丐进进出出。江畔低头继续往前走,到了城门附近的街道拐角处,一名锦衣卫骑马与江畔擦肩而过,却看都没看江畔。
望过去,城门处有三两个锦衣卫,江畔不禁想到:“不会是抓我的吧,要是真的抓我的那黑衣人肯定也有。”忽然有两个锦衣卫朝着江畔这边走了过来。江畔瞬间害怕起来,但又不能跑,因为锦衣卫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
“喂,你们干嘛呢,没事离这里远点,在着阻碍马车了。”锦衣卫喊道。
江畔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认出他来抓他的,而是对着江畔后面的两个堵着巷子口观望的叫花子喊的。
巷子后面的马车车夫,拱手道:“多谢军爷。”
锦衣卫也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快走。
“是是是,大人,小人这就走。”一名乞丐低头哈腰陪笑的说道。随后转身离去。锦衣卫发现江畔不动弹。就想要上前去推开江畔,还好一乞丐连忙把呆呆的江畔给拉走了,还说道:“这就走这就走。”
“呼,这帮朝廷的鹰犬,都不让我们百姓活命了。”拉着江畔的乞丐说道。
“听说前阵子好像朝廷在找什么,所以城门看见身形鬼祟的都会挨查问。”另一名老叫花子说道。
“喂,小孩,你很眼生啊,怎么就你自己,不要命了,看见这些杀材还不走。”中年乞丐松开江畔的手,教训道。
江畔抬头小声说道:“爹娘死了,我也是最近才跑来这里的。”
中年人愣了愣,然后说道:“那你有地方去吗?”
江畔摇了摇头。中年人看了看老叫花,老叫花说道:“那就先跟着我们吧,等你有想去的地方再走。”
中年人见江畔没吭声便说道:“跟着我们就行了,你这么小能干吗?别被人贩子拐了。”
江畔只能点点头。
好巧不巧,这三个乞丐竟然住在破庙里,江畔站在破庙前,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有点不敢抬脚进去。
在路上江畔得知,中年乞丐叫做宋有顷,原是淮望郡的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后来赶上连年干旱,没办法只能拖家带口的跑来这里,结果又遇到几个月前的战乱,妻子和儿女都被杀了,只剩他一个孤家寡人。宋有顷长得人高马大,皮肤呈现古铜色,身上的棉衣脏兮兮的,还很多缝补的地方,长着一副老实人的面孔,说话和和气气的。
至于老叫花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宋有顷叫他云公,老人看着年纪不小,驼背,头发胡子都白了。但双眼看着炯炯有神、异常明亮。一身不薄不厚的冬衣,也是油腻腻,黑漆漆的,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葫芦都被老头盘出包浆了,总是笑嘻嘻的脸,让老头看上去很慈祥,身上的酒味比臭味还要浓。
宋有顷发现江畔站在门外发愣,便回过头说道:“进来啊,你小子总是发愣干嘛。”云公看着江畔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微笑的把江畔拉了进来。破庙里面没人,前院的墙角有一些树叶,还有几张烂草席和乌黑发亮的被子。
宋有顷拍了拍身上的雪,抱怨道:“这雪都下了快一个月了,没完没了呀,什么时候停。”
云公说道:“江城是偏北方的,雪大很正常啊,雪大明年开春才有好收成啊。”云公也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笑着捋了捋山羊胡。
江畔最后也跟着进来了,嘴巴往双手哈了哈气,搓了搓手,再跺跺脚,然后跟着两人来到墙角坐了下去。
宋有顷从怀里掏出了三个大包子,给江畔递过去一个,“吃吧,别饿坏了。”宋有顷说道。
江畔双手接过包子,拿在手里。云公看到江畔双手接包子的动作笑着说道:“是个有礼数的孩子,怎么就命不好呢?”
“对了,你叫什么?”宋有顷说道。
“我叫潘姜。”江畔说道,江畔留了个心眼,不愿意说真名。
宋有顷挠了挠头说道:“倒是个怪名字。”
云公说道:“你就暂时睡那个角落吧。”。江畔仍旧是点了点头,不愿意多说话。随后啃起了手中的包子,从怀里面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了宋有顷,正在吃着包子的云公宋有顷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自己留着吃吧。”宋有顷微笑着说道。江畔也不多说,低头往前一塞,塞到宋有顷的怀里。
“哈哈哈,这小子,别看他年纪小,竟然还懂得人情这一说。”宋有顷哈啊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