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琂哈哈大笑,“祸乱之源,说得好,当浮一大白!”
说得兴起,吕琂直接跳下卧榻,不装了,他摊牌了。
“天人感应说本是为了限制皇帝,令其无法无所顾忌的行事,可如今呢,却成了捆缚士人自己的锁链。可不可笑!”
王猛也喝高了,同样站起身,连酒盏都丢了,幸亏是青铜的,瓷实没破。
“当然可笑!和帝面对灾异下悔过书,却将责任推诿为没收到大臣的忠言,全无半点改进之意,此时皇帝对于天人感应说已然不耐烦了,祸乱的苗头已然出现了。”
吕琂接过话头,轻蔑一笑:“到了安帝继位,没多久就以灾异罢免三公之一太尉徐防,策免三公遂成定制。自安帝继位到桓帝薨六十余载,光是策免三公高达32次。”
王猛想起汗青上那一个个名字,那是一代代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忠义之士,忍不住垂足顿胸,愤愤出言。
“三公更换频繁,制定的政策也因此不定,由此实务向尚书台大将军等人转移,三公逐渐被架空,沦为虚衔。不设宰相之后,又搞废了三公,士族因此群龙无首,朝堂沦为外戚与宦官争斗的场所,这是赤裸裸的取祸之道。”
吕琂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猛瞧了,也不着恼,“公珂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吕琂有些意兴阑珊,他不是没想过匡扶这世道,但当他了解到天象之后,人力渺小岂能与天斗,深深的无力感就快将他压垮了。
“你看的是人祸,我看的是天灾。人之祸尚可解,上苍降劫如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