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不慌不忙地下马,郑重其事地稽首作礼道,“无量天尊,有劳黄先生等候,贫道鱼机子这厮有礼了。”
很少见到袁玉堂如此隆重地用正式道家礼仪见礼,可见这个中年男子身份特殊。
“今夜明月当空,清风宜人,如此良辰美景,当浮一大白。
老夫今夜设宴款待各方好友,恰好鱼机道长莅临,故而冒昧叨扰道长清修。
宴席已经开始,请道长移步入席。”
自称黄七僳的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邀请道。
“如此,有劳。”袁玉堂肃手道。
两人一马一鼠便阔步走入庙宇里。
庙宇内另有洞天,雕梁画栋,好不美观,大殿内大设宴席,高朋满座,侍者流水作业地上菜斟酒,宾客高谈阔论,气氛热闹至极。
袁玉堂初见此景,瞳孔微微一缩,旋即恢复平静。
因为席间列座的宾客,全是奇形怪状的妖怪。
有盘坐都快高出房梁的岩石巨人,也有树身人首的树精,更有半人半蛇的蛇精与身穿衣袍的兔妖推杯换盏,毫不避忌,画面极为违和,却又异常融洽。
一众妖物见到袁玉堂这个生人到来也不见怪,该喝的喝,该吃的吃,热烈气氛丝毫没有停滞。
黄七僳亲自把袁玉堂引到首席下左一席位,便回到首席座上,小白鼠亦步亦趋,主动当起酒官斟酒。
袁玉堂镇定自若地盘腿坐下,似乎对于自己置身妖怪窝中毫不见怯。
所谓艺高人胆大,连五百年修为以上的大妖分身他都杀过,哪里会惧怕在座这些不太入流的妖精妖怪。
坐在袁玉堂旁边的是一头醉意朦胧的猴妖,正抱着一坛酒喝得面红耳赤,突见席间乱入一生人,不禁好奇地攀谈道,“咦?这位兄台好生面陌,敢问在何处仙山洞府修行?可曾听过俺横河太岁的名头?”
猴类成精后大多难改顽劣脾性,逮着个人就想证明自己的威风。
袁玉堂微微一笑,刚准备如实道不知,突然心血来潮,佯装肃容道,“猴兄有所不知,太岁乃远古大凶,世人无知,常以太岁为诨号,自以为很威风,殊不知时日长久便会损害自身气运,实属不智。”
猴妖被袁玉堂煞有介事地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脑子就不太灵光,此时更是喝得伶仃大醉,当即急得抓耳挠腮道,“嘶~那可如何是好?出门在外,没个响亮名堂,怎显得俺的威风?既然兄台能指出不足,想必肯定有办法解决,只要你帮俺重新想个威风的诨号,那俺就欠你一个大人情!”
袁玉堂等的就是这句话,恶作剧趣味发作,唬着脸沉吟道,“相逢便是缘,既然猴兄诚心诚意求助,那在下便想上一想,不过事先声明,万一想得不好,猴兄可千万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