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十七年,八月十三。
今儿沐兰县东门大开,久未露面的县尊老爷亲率满城百姓出城候迎,百姓们声嚣震天,敲锣打鼓,列队快有半里,比过年还要热闹。
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全都因为一个人。
一个英雄。
一个为民除害的英雄好汉!
左近道眉飞色舞地高坐马背上,不停向四周围涌而来的父老乡亲抱拳致意。
自打出娘胎以来,他还从未如此风光过。
在他身后有一架牛车,上门载着一具残缺不全的妖怪尸骸,不正是被吃得快剩下骨骼的陆行鱼么?
平素高高在上的县尊大人不惜屈尊降贵,亲自上前慰问杀妖英雄。
左近道受宠若惊,连忙客套。
好一阵闹腾,这才一路吹吹打打直奔县衙领赏。
左近道前呼后拥,在一众手下邻亲的恭维里脸色驼红如醉酒,只觉得能有如此高光时刻,这辈子都值了。
不过他接连推脱了好友的宴请,连饭都顾不上吃,便匆匆忙忙地赶回位于深水胡同的家中。
自家木柴门扉前早就有一人一马一小兽等候多时。
“让小哥久侯,罪过罪过。”左近道见状急忙上前致歉。
袁玉堂轻笑回答道,“无妨,左兄今日人生小登科,乃是在下无礼叨扰了。”
左近道佯怒道,“小哥这是哪里话,如果不是您仗义相救,恐左某早就沦为妖怪腹中冤魂,又全赖小哥仁义,不惜施赠堪比灵丹妙药的灵肉与我,您对我恩重如山,所以客套话语可千万不能再说!”
“哈哈,如此甚好,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应当如此,请小哥移步入内,左某已订好酒席,稍后与小哥不醉不休!”
“有劳!”
“请!”
……
不得不说,左近道在沐兰县混得挺开的,酒席间不断有地痞混混前来道贺。
见他实在忙碌不过,袁玉堂识趣地借口疲乏,让他去尽情享受人生高光。
左近道家中房屋乃是两厢瓦舍,虽不至于家徒四壁,但也与富裕扯不上关系。
其中东厢房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狐朋狗友,大声吆喝,吃酒作乐。
袁玉堂则去到相对偏僻的西厢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