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进入三层楼阁内,仿佛进入了一个流光闪烁的巨大过道。
过道仿佛无穷无尽,一眼望不见尽头,周围涟漪阵阵如水波荡漾,四面八方仿佛都是一幅幅一闪而过的发光画面。
那犹如定格动画般的画面里记录了数之不清的信息,又如同临死前的走马灯,断断续续,让人应接不暇。
袁玉堂本能知晓这些画面非常重要,努力瞪大眼睛去看。
画面中,一座豪宅内挤满了焦虑的人群,有下人,有仆役,有贵妇,有富家翁,有白发老妪,望眼欲穿地等在屋外……屋里满面疲惫的接生婆抱着的一个初生婴儿……婴儿皱皱巴巴,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粉色,与别的初生儿不同,他的眼神空洞异常,仿佛没有灵魂。
画面中,婴儿已经长成四五岁的稚童,然而长这么大却从未开口说话,行为怪异,时常喜欢独居,父母对此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
画面中,稚童高烧不退,浑身发烫如火炭,是同样体弱多病的母亲彻夜不眠地抱着他悉心照顾,才没让他夭折在那个奇寒的冬天里,从那以后,稚童眼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神采。
画面中,稚童已经长大成七八岁的少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下笔有神,出口成章,展现出惊人的读书天赋,也让他洗刷了废物之名,成为方圆百里闻名的天才,让各地德高望重的大儒抢破头想收他做学生,但他始终不为所动,坚持自学成才。
画面中,母亲过寿宴时,少年亲手做了一个不存在当世的礼物——生日蛋糕。
画面中,少年已经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单止博览天下群书,且开始研究修行之术,寻常人终其一生不可入门的修士境,他一日成就,让传授他功法的家族供奉惊为天人。
画面中,少年成为青年,于三年一度的秋闱大考中高中状元,身穿大红衣袍衣锦还乡,然而身处数千人拥簇中,他却显得格外孤独。
画面中,一个人月两团圆的中秋佳节中,他独坐屋檐上,望着明月出神,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浓浓的乡愁。
画面中,外地赴任途中,他偶遇一伙被山贼围攻的马队,仗义出手后邂逅了一个离家出走的美丽少女。
画面中,青年任期内把辖区管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商业蓬勃发展,逐渐成为当地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但是他却从未露出笑脸,因为他想要的,是解放百姓被禁锢数千年的顽固思想。
画面中,青年任期已满,继而回京述职,百姓自发制作万民伞、百衲衣,十里相送,上演一出官民情谊浓于水的好戏,然而青年却显得非常疲惫,因为他想实施的皿主政策,完全行不通。
画面中,述职完毕的青年心神皆疲,借口潜修学问辞官归隐,恰逢年关,他有感而发,当着三两知己的面作出‘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千古名句,震惊了整个文坛。
画面中,在一次园游会中,他再次邂逅了当年解救的那个美丽少女,数年不见,那少女出落得愈发明媚动人,仿佛与他记忆中的某人身影重叠,如一抹洁白且柔和的白月光,撬开了他固步自封的心扉。
画面中,他与她仿佛一见如故,结伴游山玩水,琴瑟和鸣,虽无惊心动魄,却温润如水,感情日渐深厚,而他第一次对这个始终排挤的世界有了一丝的好感。
画面中,大漠蛮族寇边,一时间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天下烽火尽起,各路蛰伏的妖魔鬼怪也趁机为祸人间,诺大中土神州瞬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青年不忍无辜庶民深受兵灾与妖魔迫害,弃文从武,亲自拉起一队团练拯救天下苍生。
那年他带着五百乡勇气势如虹地出征,却不知山坡上有一道美丽倩影久久凝视,几滴清泪,随风飘去。
画面中,刀光剑影,尸伏如山,无数次的险死还生,青年所率的队伍虽越来越庞大,但是当年随他出征的那五百老人却所剩无几。
在最终击退大漠蛮族主力后的庆功会上,他再次写下‘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等流芳万世的磅礴绝句。
画面中,思念成疾的他甩开大部队,不远千里奔波回家,只为见到日思夜想的她。
只是当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却不见伊人芳踪,只看到一封让他快要奔溃的绝笔断情信。
画面中,一群披红挂彩,车马如龙的庞大和亲队伍提心吊胆地准备通过雁门关前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