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皱眉地看着被细雨淋得斑驳脱落泥墙的瓦房,不悦地冲李淳一道,“此地一点阴气都没有,你把我们带来这里所图为何?”
李淳一再叹,上前推开快要掉落的柴质门扉,率先进入漆黑屋内,头也不回地说道,“是与不是,进来便知。”
燕赤霞晒然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袁玉堂见状也赶紧跟上。
一进入屋里,袁玉堂就立即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药汤味,好似还掺杂着丝丝血腥味。
屋里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破床和几张陈旧的桌凳外,再无他物,可见屋主人生活之拮据。
袁玉堂一眼就看到破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还发出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李淳一就站在床前,神色复杂地望着床上那人。
袁玉堂和燕赤霞结伴上去,顿时愣住了。
床上躺着的人赫然是个满面病容,浑身虚汗淋漓的小男孩,不时发出压抑且虚弱无力的咳嗽声。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袁玉堂疑声问道。
李淳一目光闪烁地说出一个悲伤的故事:
有一寡妇早年丧夫,只留下一个天生肺痨的儿子。
一个妇道人家既要面对市里坊间的闲言碎语,又要含辛茹苦地照顾病弱儿子,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为了保住亡夫最后一点血脉,寡妇不但要操劳三份活计,后来逼于无奈甚至干起半掩门的皮肉生意。
最终寡妇还是积劳成疾,活活累死了。
然而不忍抛下孤苦无依的儿子,寡妇怨气不散,最终演化成鬼守护儿子身边。
已经无法工作赚钱抓药治病,寡妇的鬼魂便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说过的一个医治肺痨的偏方。
传说以活人心肝入药,可治肺痨。
走投无路的寡妇鬼魂为了救爱子,不惜化作鬼母,生产子鬼四处掳掠镇上孩童,活取心肝熬药为病儿续命。
说到最后,李淳一给袁玉堂抛出一个问题:
“世人常常歌颂母爱的伟大,寡妇鬼魂对儿子的母爱超越生死,堪称感天动地,然而这份母爱却是建立在无辜孩童陨命的基础上……”
“如果让袁掌门来决定,这鬼母诛是不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