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默然打量眼前的紫衫中年人。
此人相貌堂堂,发鬓微黄略卷,浓眉大眼,漆黑眼瞳中神光内敛,身高近丈,魁伟至极,浑身散溢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凛然气势。
“贫道绍州景山宗袁鱼机,见过山君当下。”袁玉堂不尊不卑地回礼道。
山君,古之猛虎也!
换而言之,这个山神乃是猛虎成精,正统受敕的神祇。
“远来便是客,今儿是小女的大好日子,有什么话,且等喝过一杯水酒再做打算。”
山君豪迈热情地亲自帮袁玉堂倒了一杯水酒,丝毫不芥蒂他是存心来捣乱的,也不歧视袁玉堂只是名不经传的小门派掌门,礼仪无懈可击。
袁玉堂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淡笑道,“好酒,果然是仙家秘酿,人间难得几回见,多谢山君款待。”
山君闻言笑容遂敛,肃然摆手道,“喜酒过喝,本君已然尽了待客之道,接下来倒要问掌门真人一句,何故在小女婚宴上捣乱?”
袁玉堂组织一下语言,无视山君骇人的眼神,平静地说道,“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山君乃是仙家之人,为何要乱点鸳鸯谱,强纳一个凡夫俗子为婿?”
“且不说为贵女强行拉郎配能不能真正幸福,万一传出去,岂不是有辱山君辛苦积攒的名声?”
山君听罢,炯然有神的大眼里掠过两道不可抑的怒气,沉声道,“若本君硬要那黄家三郎迎娶小女,掌门真人待如何?”
“唉~”袁玉堂蔚然叹息,苦笑道,“山君何必与贫道怄气?贫道是真的想与您商量个两全其美的对策,何须如此?”
山君冷哼一声,“两全其美?如何两全其美?那小子色胆包天,竟然趁着小女癫痫病发作,辱她清白,如果他抵死不肯迎娶小女,那就只能用他的命来洗刷本君的耻辱!”
袁玉堂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山君此言当真?”
怪不得山君会一反常态,强行纳黄三郎为婿。
古代女子把清白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若黄三郎真的行过那龌龊事,任谁来也无法说理。
见袁玉堂似乎还不太相信,山君冷笑一声,随手一指,地上凭空冒出一簇青烟。
青烟散去,显露出一个半虚不实,神色惊恐的年轻人。
正是黄三郎被摄去的魂魄。
山君目光如炬,盯着黄三郎厉声道,“登徒子,本君且问你,到底有无做过玷污我女的龌龊事?”
黄三郎闻言顿时犹豫不决,讷讷吞吐道,“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