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呶还是摇头,落寂地低下头,两只小粉拳攥得紧紧,有点点梅花般的水迹落在膝盖的土布裤上,呜咽低语道,“呶呶知道大伯疼呶呶,但是大伯也有家人的,呶呶知道婶婶不喜欢呶呶,还怎么能忍心给大伯添麻烦?”
这一刻,水根感觉自己心脏像被攥住,心疼地喘不过气起来。
他是多么想大声地告诉呶呶,自己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可惜现实是如此残酷,这番话语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怎么忍心去欺骗呶呶呢?
都怪那个少年!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打杀了那两个官差,桃花村所有人至于要背井离乡地逃难吗?
水根心如刀割,陷入两难之境。
可怜的呶呶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水根大伯,您还是带婶婶他们走吧,不用管呶呶,呶呶会照顾好自己的。”
呶呶实在是懂事到让水根心疼,就在他头脑一热,准备不顾一切也要带走呶呶时。
突兀。
梨花带雨的呶呶楞了下,旋即心花怒放地跳起来,张开双臂,迈着两条小短腿大哭着冲了出去。
“师父~~~”
呶呶是真的怕极了,别看她刚才好像很坚强的样子,其实一切都是装的。
当暴风雨中航行的帆船遇到安全港湾时,才知道多么难得可贵。
水根眼泪婆娑地转头看去,便见村口有道疲惫的人影从余晖后缓步而来,连忙蹲下身子,让呶呶一头撞入他怀里。
“呜呜呜,师父,呶呶好害怕,好害怕你也不要呶呶了,呜呜呜~”呶呶紧紧地抱住袁玉堂,好似想把自己小小的身躯都揉入他的身体里。
袁玉堂歉意一笑,轻轻拍打呶呶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莫哭莫哭,是师父不对,没考虑周全,以后不会再让呶呶担惊受怕了。”
用尽浑身解数才成功逗得呶呶破涕为笑,袁玉堂抱着呶呶来到水根面前,肃然地递过一叠银票,诚心道谢,“这位兄台,感谢你对呶呶的关心照顾,不过以后呶呶会由贫道来抚养长大。还有白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阁下无需离家避难,这点小小心意莫要推辞。”
水根傻愣愣地看着那一叠起码超过五千两的银票,突然感觉自己大脑不够用了。
这少年从哪里得来的巨款啊?
他怎么能这般轻描淡写就把巨款赠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