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恶作剧般贱笑道,“呵呵,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他们性命,你这般如此……是不是很妙?”
燕赤霞听完后哭笑不得,指了指袁玉堂气笑道,“你老是表现得那么成熟稳重,导致为兄时常忘记你的真实年龄,把你当同龄人相处,这才想起你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也罢,此计虽损,但也不失为好主意,便依你。”
“呵呵,那我开始期待今夜了。”
……
夜幕如期降临。
但是夜幕下荒败的兰若寺内却闻歌载舞,欢声笑语,纸醉金迷的奢靡氤氲散溢四野。
“来来来,今日难得这么多仁兄齐聚,再加上静之兄马上就要入京赴任,咱们都举起酒杯,一祝静之兄前途似锦,二祝大夏繁花似锦,共饮之!”
一个肆意张狂的清秀书生跳上供桌,眉飞色舞地说着祝酒词。
周围的同窗好友们也很给面子,话语未落就引来满堂喝彩,席间氛围直接到达巅峰。
清秀书生无人不识,他正是山南道布政副使狄世尊的独子狄尹浩,擅诗词歌赋,其诗词多以叛经离道而著称,举人功名在身,在梅兰社颇多拥趸,隐隐有成为一道士林年轻辈领袖的趋势。
同时他还是这场荒唐离谱的试胆大会发起人之一,也正因为他的名气,才能让这么多有名有姓的书生士子心甘情愿来这荒凉的兰若寺里胡闹。
而那个被狄尹浩点名的静之兄则含蓄地举杯浅饮。
从他接到朝廷任命的那一刻起,他就自觉与平日胡闹的那些好友有了明显的界限。
他想要平步青云,想要展现胸中的抱负,所以就天然与这些终日吃喝玩乐的昔日好友相悖。
如果不是看在狄尹浩的面子上,他是断然不会出席这种荒唐的聚会。
酒过三巡,一众书生都感到熏熏然,在酒精作用下,很多平时不能说,不敢说的大逆不道之言论就藏不住了。
“匹夫!朝廷那些尸位素餐的匹夫!!一个个享受着高官厚禄,却从关心民生疾苦,成天就只顾着结党营私,勾心斗角,世道之所以崩坏到这种地步,那些匹夫责无旁贷!”
一个脸红耳赤的书生左摇右晃地指着空气破口大骂。
人能骗得了别人,终究骗不了自己。
虽然他们平时口口声声对外都是太平盛世,但是这个世道到底如何,他们心里门儿清,只是苦于无力改变,所以才纵情酒乐。
话匣子一开打,早就满腹牢骚的书生们再也忍不住了,一时间各种不堪入耳的忤逆之语源源不绝地冒出。
骂世道,骂王侯,骂将相,甚至连当今圣上都没放过,被酒意上头的酒鬼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让始终保持三分清醒的静之兄吓出一身冷汗。
要是没进入仕途之前,他或许也会乘机大发牢骚,骂上那些高不可攀的权贵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