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漆黑,下着雨,加之半里无人,独存世外的狄府就犹如惊涛骇浪中孤悬的岛屿,也合该他们倒霉。
光明正大地上门打杀了跋扈的中年管事,直到其头颅冲天而起,血溅三尺,门口附近的家丁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咕噜噜~”
袁玉堂本就躁动不休的血脉仿佛又被血腥味激活了,他双颊坨红地再饮一大口酒,施施然地把中年管事身首异处的尸骸踢进门口,然后旁若无人地关上朱漆铆丁的气派大门。
哐当!
直到门栓落下的声响传来,一众惊愕的家丁才如梦初醒。
仿佛从人畜无害的绵羊瞬间转变成张牙舞爪的恶狼,中间没有半点滞涩,瞬息间那些汗流浃背的家丁们抄起任何能充当武器的物具,没有任何一人逃跑,凶恶绝伦地朝袁玉堂冲了过去。
仗着布政副使权威横行霸道惯了的家丁们哪里能吞下被打上门杀死自己人的恶徒。
此刻他们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弄死那小崽子!!
面对如群狼来袭的家丁们,袁玉堂踉踉跄跄地打了个酒嗝,睁着惺忪的醉眼,狰狞笑了笑,旋即不退反进,猛地飞窜出去。
响亮的雨声掩盖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热血尚未凝固,就被冰冷的雨水冲刷晕开。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满庭院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地上水洼被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至极。
袁玉堂屹立血泊中央,轻吐一口浊气,再仰头猛灌一大口酒,杀戮非但没有平息胸腔那团无名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无声地环视一圈死有余辜的家丁尸体,他一边灌酒,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后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