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一坛,两人都有些醉态,言语也放开了些。
武莲儿扯掉披风外氅,露出轻衣罗裳,说道:“洒家当年落草,混迹在好汉堆里,也不觉自己是个女子,待到逃离疆场,流浪四方,才觉得孤寂起来,如今落户此地,与大姐团聚,常生出找男人过日子的心思,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陈器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观你虽有修行在身,但只当自己是江湖儿女,而非修道中人,那便是心在红尘,不如顺应本心的好。你那姐夫居心不良,你姐姐似乎听之任之,你早日择人嫁了,也免得日后翻脸。”
“道长所言极是,我正有此心。”
“在我看来,你来这玉机城后,追求者应当不乏其人才是。”
武莲儿饮酒一笑,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个子,说:“有,但不多,西门家的那个西门幸一直想纳我做妾,不过他妻妾众多,纳我不过是图个稀罕。西门庆的好友东郭受倒是想娶我做妻,但我看二人过于亲密,私下怕不是换来换去的同道中人,我可没有这等龌龊情趣。其他也有些门派俊秀或散修英杰示好,但我思来想去,情意总不能舒畅。”
陈器问她:“既然如此,你想找个什么男人呢?”
武莲儿叹然道:“我想找个普通人,安安静静过一生,待他百年之后,我于人间也无牵挂,便进山修行去。”
“眼下可有意中人?”
武莲儿的脸上闪过一些羞涩,“说出来,我怕道长会笑话。”
“哈哈,但说无妨,我绝不笑话。”陈器喝下一碗酒。
武莲儿道:“从这里往西走两条街,有一家书院,书院里有个书生叫伊诚,是个小说家,化名一藤,写书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