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一阵短促细微的撕拉声后,金先生面具下的真容显露在所有人眼中。
那是一张和‘金先生’类似的沧桑面孔,额头上刻着‘十恶’两个字,代表着他曾犯下大罪,一道明显的伤疤从额头左侧,斜向下一直划到右脸颊边缘,掠过眉毛和鼻梁,下巴上则是一缕胡须。
这张脸,胜七,朱家,以及田蜜都很熟悉。
他就是本已经死于当年那桩农家丑闻的前魁隗堂主管——吴旷。
也是胜七苦寻多年的兄弟。
至于为什么胜七觉得他没死,而农家的其他人基本都认定他死了,那就是侠魁田光的问题了。
“真的是你……”
终于再次看见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胜七的声音不禁带上了一丝颤抖。
昔日横行七国的黑剑士,大概今日就要一去不回了。
另一边的田蜜情绪之激动,一点也不比胜七差,整个人跟打摆子似的,要不是抓着典庆的衣服,估计已经躺地上抽搐了。
吴旷的再度归来,让她编织了这么多年的虚假谎言,在一瞬间就被戳破了。
田蜜不在乎谎言的破碎,因为她一方面迷恋着谎言,一方面又很清醒。
她恐惧的是自己突然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
英布和季布此时就很懵。
莫名其妙激动不已的胜七,莫名其妙开始发癫的田蜜,还有莫名其妙换了张脸,连带着立场也改变了的金先生。
你们农家怎么那么乱啊?
目前场上最淡定的就是典庆。
他不是很清楚故事的所有始末,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来之前他查过农家的相关情报,对于胜七和田蜜之间的恩怨也有所了解。
对于这种糟烂事,他毫无兴趣。
不过他其实是现在神经最紧绷的人。
阿赐现在可被吴旷把剑架到了脖子上。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并没有伤害阿赐的想法,而且阿赐也不是全无还手之力。
但还是得小心一点。
典庆做着随时出手的准备。
在混乱与僵持的氛围中,吴旷低沉幽深的声音继续响起:
“兄弟……这两个字我痛恨了这么多年。”
“我从未想过会承受这样的折磨,现在终于明白一切苦痛的源头了。”
说到这里,吴旷的眼神转向正瑟缩着躲在典庆身后的田蜜。
胜七的目光也一同转移过去,眼神中满是杀意。
吴旷紧接着伸手摸出了一根银针,“当年……扎在我心头上的就是这根银针。”
听到这话胜七的眼神一惊。
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的巨阙误杀……误伤了自己的好兄弟,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吴旷会被误伤。
以他的实力,不可能闹出这种笑话。
田蜜更加慌张了,没想到吴旷不仅活着,而且还保留着当年那根针!
“置我于死地的不是巨阙,而是这枚雾里看花的针!”吴旷继续说道,“只是我一直不清楚,这针是飞向我,还是飞向他。”
吴旷的目光再次投向田蜜,眼神平静无波,却比胜七那充满杀意的眼神更让田蜜慌张。
胜七,吴旷,和田蜜三个当年丑闻的主角都在此时回忆起了那一天的往事。
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仍然能回忆起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漫长的时光和苦痛的旅途让胜七甚至对自己兄弟长相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模糊,然而那天的情形,他记得还是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