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毕,两柄不过巴掌长度的细小飞剑,从其两袖之中疾速蹿出。
一柄呈深蓝色,名“雪满山”;一柄呈墨绿色,名“冰塞川”。
两剑颇具通玄灵性,恰如两条活跃小鱼儿一般在剑主的周身萦绕盘旋,欢脱不已。
如今的剑修魏颉,已然能够做到在三丈的距离以内不用任何本命真气便可御使两柄通灵飞剑了。就在他很为自己当下的御剑本事沾沾自喜之际,两柄小剑竟蓦然失去了牵引,疾往悬崖下面飞去。
魏颉脸色骤然大变,急忙喊道:“哎,回来,回来啊!”
当他快步奔至崖边的时候,有一个身影从漆黑好似九幽地-狱的悬崖底部飞了上来。
只见来者肤黑且瘦,形如一棵枯槁干瘪的百年老松,满头霜雪长发,穿有一件淡灰色粗劣布袍,肩头披了张面积不小的白老虎皮,后背扛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深青色布袋。
无腿亦无足,膝盖之下,以两柄明晃晃的精美利剑为足。
两剑的剑尖,稳稳抵在两柄细小飞剑之上。
魏颉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位驭剑悬停在半空的灰袍老人,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铮!”老人来到了崖上,两柄代足长剑与地面相碰,发出一记较为清脆的撞击声。
“喂,臭小子!”
白发老人手里紧紧握住飞剑冰塞川与雪满山,他瞪着眼睛,用如同公鸭一般的嗓音问道:“这两柄飞剑,你从哪儿得来的?”
黑瘦老者的嗓音虽然异常噪杂难听,却莫名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无上威严,魏颉不敢有所隐瞒,也不怕泄露天机,便将自己在濠州落剑城外树林里的机遇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
身披白虎皮的高瘦老者听罢,“嘿嘿”一笑,依旧用颇为刺耳的公鸭嗓音道:“你小子,还真有点机缘呐!纤丫头为救你的命,舍掉三尺玲珑心也就罢了,擘小子主动放弃四分之一的本命元神,往你体内注入六道无上剑气,这就有些太过慷慨了。至于小李子,居然把雪满山和冰塞川都送给你了,他-妈的,那个小王八蛋心里头还有我这个师父么?”
魏颉听眼前之人竟将周云纤、杜擘和李太清三位天庭大剑仙唤作“纤丫头”、“擘小子”和“小李子”,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于是小声试探性问道:“老……老前辈,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身后扛有一个深青色布袋的干瘦老者并不愿搭话,他指了指魏颉左手拿着的酒壶,用几乎命令式的语气说道:“你那个壶里装的是不是酒啊?给我喝一点儿。”
魏颉忙不迭将酒壶递了过去。
老者一把接了过去,仰头痛饮起来,似乎他的这个“一点儿”,远比常人的“一点儿”还要多一点儿。
一壶粗酿酒水顷刻被喝干,老者颇为舒爽恣意的“嗝”了一下,他舔了舔嘴唇,随即便狷傲无礼的高声骂道:“呸,这什么破酒,真他-妈的难喝!”
魏颉心下无奈,挠着头心下暗道:“难喝……难喝你还全喝光了,这要是好喝,你不得把壶都给吃了啊?”
身形高长如松的老者眼神慵懒,用那只干瘪嶙峋的枯手摸了摸灌满低劣米酒的肚皮,瞥了魏颉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夫并非什么神圣,不过是一介‘守门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