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鼾声(2 / 4)

这对刚认识没多久便共同历经了一场“并肩作战”的朋友,又来到了商船的二楼甲板处对坐痛饮起来。

龙门险关已过,船逆行于滇南泽上游。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到鲁州了。

两层商船靠岸后,魏颉牵下了那匹白马大白,随便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将尚自昏迷未醒的鲁州州牧陶洸放在了那里。

辞别萍水相逢的白袍少年贺鲤,青衫魏颉再度踏上了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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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州东南部,拾遗郡。

此郡范围不大,人口更是少得可怜,不过区区几万户人家,与王朝内的一些知名雄城相比,人口数目实是有少无多。作为方圆几百里出了名的穷乡僻壤,该地确也当真对得起“拾遗”之名。

土地贫瘠,风水恶劣,贫苦百姓们的日子极不好过!

若是丰年,那倒也还能揭得开锅,凑活着过过日子,不至于真的饿死。

一旦碰上收成不够好的饥荒时节,莫说路不拾遗这种古人称颂的高尚风气了,纵是“易子而食”都决计算不上多么罕见稀奇的事情。

此时已值九月,三伏天彻底结束,一日的整体温度逐渐下降,虽是秋天却犹有煞是蒸人的“秋老虎”,暑气尚未完全退散,脑袋顶上的太阳犹有余威,叫人小觑不得。

魏颉白天在沿途的店内休息避暑,傍晚则趁着清凉骑马赶路,多行一点是一点。

这日黄昏,也不知出了何等烦人的怪事,天边莫名其妙刮起了阵阵异常猛烈的西风,风声呜咽若泣,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砂土颗粒,叫人睁不开眼睛。

魏颉乘着坐骑白马,逆风行于一片浑不知名字的林子。

不多时,前头出现了一间小型木屋,屋前竖了根长长的杆子,杆上飘了面布织旗子,只是布旗被风吹得胡乱晃动,看不清上头写的究竟是什么,魏颉费了半天劲,才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酒”字,既然如此,那料来是家酒店了。

店门外的栏杆处停了两“只”棕皮老马,甚是枯瘦嶙峋,颓废而无精神,感觉饿上个半天就要一命呜呼的样子。

西风呼啸不止,似鬼哭,如神嚎。两马骈立,几乎要被狂风吹倒。

魏颉将体格明显大出甚多的白马大白拴在门口后,迈步走入了木屋。

来到店内,料想是天气太差的缘故,里头满是空桌空椅,屋里头仅有三位客人就坐。

其中两人身穿浓黑色衙役正装服饰,戴系绳黑帽,腰间佩有长刀,显然是两位可供朝廷差遣调派的普通底层官兵。

另一人的身形则是魁硕至极,发达结实的块头肉眼可见,整个身子犹如一头林中熊罴、山间狮虎,此人与旁边的两名寻常官兵相比,就好似门外的白马大白与那两“只”枯瘦老马相对比一样。

大汉浑身负着异常沉重的锁链枷拷,披穿一件胸口印有漆黑“囚”字的肮脏麻衣,蓬头垢面,眼神恍若一潭浑浊的死水,左右脸颊之上皆刻有金印,甚为丑陋不堪。

同样很显然,这是一个被两名差役解押至此的流徙囚犯。

两位官差兀自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而那个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魁梧犯人,绝无任何口腹之欢愉,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他们尽情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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