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行踪和身份那般隐秘莫测,我与这小子又素无瓜葛,他为何会半路杀出来拦在此地……
小王爷殷望神思高速腾转,各种思量揣测,推演出了无数种有可能的解释,却怎么样都没办法很顺当的自圆其说,脑海里头绪混乱已极,最终心下咬牙笃定道:“不管这小子是不是魏魁那厮的狗儿子,既然有胆子敢无礼之极的拦在此处,并说自己是什么‘中原大好男儿’,那想必多半只能是来者不善的敌人了,稳妥起见,我且最后再探他一波虚实。”
贵为天烛国南院大王小儿子的耶律望河冲站在前面雪地里的那名佩剑男子高声问道:“尔当真是那魏魁之子?”
剑修魏颉听得此问,不屑且傲慢的嗤笑一声,斜着眼朝问话之人瞥去,轻描淡写道:“没错,我是魏魁的独生子魏颉,我爹以前打仗的时候认了你爹耶律镇江作干儿子,所以呢我爹是你爷爷,你爷爷是我爹,按辈分排我就是你爹,来,乖儿子,快喊一声爹来听听。”
绿服公子耶律望河一怔,旋即意识到自己受到了极其严重的羞辱,登时勃然大怒,瞪着眼睛嘶声暴喝道:“你小子着急投胎那我便送送你!祁富,你第一个上,若能把那小王八蛋捶死,回去让我爹封你做亲兵都尉!”
“不用等回去,你爹我好端端站在这儿呢。”魏颉这会儿功夫仍不忘讨这名异族小王爷的一番便宜。
那个姓祁名富的虬髯大汉原本对那个从韩骧口中知悉,拥有四阶洗髓境修为的魏姓剑修心怀不小恐惧,但听得天烛小王爷说事成以后要封自己做能随意调遣数千名兵卒的武职都尉后,曾在军旅行伍落魄而当了逃兵的祁富霎时间眼红耳热,怀着凭此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的绝好念头,秉持着“富贵险中求”这一经典想法,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柄巨锤,咆哮着朝前头不远处的魏颉冲了过去。
脚踏被积雪厚铺覆盖的草地,每一步的落脚之处,皆有纯白雪块粉屑往边上砰然绽开,足可见其步履沉重,浑身本命真气有多么的雄厚霸道,纯阳至刚!
汉子竭力挥动那柄足有两百斤分量的锃亮外漆金锤,震透耳膜的风声呼啸猎猎,若陆地金龙嘶吼,气势无疑是恐怖盛大到了极点。
伴随一记穿云裂石的狂吼乍响,昔日剑南道金龙门上位成员的祁富,猝然使开一招“玉兽掷下海神惊”,那颗犹比人头大上一圈的锤首,在旋转数圈之后极速落了下去。
那名身穿孔雀蓝绸缎袄子的佩剑男子托大的不闪不避,任由亮金巨锤结结实实的掷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
“赢了!”
大髯祁富见一锤得中,心头顿时喜不自胜,仿似那亲兵都尉的官位头衔已然摆在了眼前,唾手可得。
谁料这一击当头落下,恰同砸在了一鼎金刚不坏的钟磬上面,“咚”的一声悠扬清响,挨锤者丝毫未受什么损伤,仍是稳如泰山的悠哉负手而立,姿容闲适潇洒。
持锤汉子悚然变了脸色,正欲撤锤往后退避,但见那名仿佛有佛门大金刚体魄护身的年轻剑修缓缓抬起了一条胳膊,握紧右手往上勾出一拳,那柄两百多斤的巨型金锤就这样被击得轰然脱手而出!
祁富双手虎口处无不筋肉撕裂,他强忍剧痛扭头转身就跑,慌不择路狼狈而逃,凭靠青龙体魄硬扛下一发凶猛锤击的魏颉,提膝踹出了一记正蹬腿,重重蹬在祁富那颗长满蓬乱鬈发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