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颉听得心情十分激动,伸手抱住了小霜儿的双肩,满腹愁苦的叹息道:“此番西域四国联手,战事非同小可,遥想当年天烛国大将军耶律巫沉率十余万重兵压境少咸山,就能将我爹逼得自我兵解、殉城而亡……这四国之雄兵,又岂会少于十万?一旦身临波谲云诡的黄沙战场,死与生便再也由不得自己,你还那么年轻呢,为何执意要陪我一同赴死?”
“你岁数很大么?你不也才比我大了四岁么?你都不怕死,我又有什么好怕的了?”许灵霜柔声道,“我早就说过的吧,我已经什么都没了,只有你了。大胆哥你若是死了,那我也不愿独活,你死在哪里,我也跟着你死在一块儿,别想一个人先走!”
年轻人魏颉沉默许久,又尝试着开了几次口,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言语,双手策动缰绳,继续往前赶路。
品相神骏的高头白马大白载着魏颉和许灵霜二人,头上顶着半分也不刺灼人眼的可爱冬日,马蹄踏雪泥,又徐徐赶了差不多五里路程的时候,从位于前头的那片应该较为空阔的林子里面传来一大群人的喝酒猜拳吆喝声,颇为热闹嘈杂。
腰间酒壶内酒水已经喝尽了的魏颉忙策马快速前行而去,走近后方才看到前面的林间雪地之上竟拥坐有不下三百号人,个个皆穿有红色裰衣,身边都摆放有一根上粗下细的木制短棒,每个人头上还无一例外俱系有一条血红色的丝绸带。据野史记载,王侯将相豢养的死士额头处大多会绑系这种颜色的特殊带子,预示
着他们已做好了随时身赴死地的准备。
三百多号悍不畏死的壮士男儿,几十号人围成一堆,在风雪之中满怀豪情风范的唱着歌、碰着杯、划着拳,四溢的酒香隔了老远都能让人闻到,嘴里大口大口啃食着提前风干烟熏并储存好的腊肉,嚼咽几下后用美酒将肉片全部顺入腹中,舒坦的拍拍肚皮,好不爽快。
魏颉见到眼前这副好汉聚众喝酒的场景,自然而言的想起了自己昔日作为搁剑塔守将之时和四十多名弟兄们一同快活取乐的往事,遂和小妹子许灵霜先后翻身下了鞍背,将拉有载物车厢的白马大白在一旁的树上拴好后,在朱丹裙少女小霜儿的跟随陪同下,快步匆匆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