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的事情、那么好的姑娘,却被魏颉因不知道是性格倔强还是天生的臭脾气给弄砸了、搞毁了,而今两个人天涯相隔难以相见,这如何不会让人觉得悔恨羞恼呢?
然而魏颉还没能彻底从这一件叫人追悔莫及的事中回过神来、缓过劲儿来,另一件令人晚上必定会焦虑得无法轻松入眠的悲哀事情又发生了。
眼下连许灵霜也已走了。
魏颉自踏上江湖以来遇到了太多的姑娘,有刀圣关昭那个立志继承父亲衣钵的好女儿关樱,有王朝第一强藩金梁王的爱女百里郡主嬴凰,有如今已经飞升成仙了的天庭盈盈仙子沈腰,有暗杀失败后通过献身这条法子来换取杀人机会的西湖南斗派掌门之女孟幻,有号称天下第一女子盗贼魁首的御柳斜,有中原百花之王兼群芳之最的头牌花魁窦妙,有冷家剑宗视男人如虎狼如蛇蝎的二宫主冷婵……那么多的异性女子,那么多好看的姑娘,除掉最先认识的羊角辫小萝莉卜倩以外,真正能让魏颉在未来极长人生里都反复思念追忆起的女子,就只有赤焰魔君许焰的宝贝女儿许灵霜了。
这个自幼学唱滇戏曲目的少女生有一对遗传自亲生母亲丁春水的美得不可方物的绝色眼眸,最喜欢的颜色是石榴红,最爱的经典戏曲条目是“梁祝”,生来便拥有一副叫人听后必会心生怜爱之情的黄莺般的动人嗓音。
曾和魏颉一同在山间演唱著名曲子梁山伯与祝英台,唱完以后,周遭有数不胜数的绚丽彩蝶恰如一件宽大的七彩霓裳在许姓少女的身
边盘旋飞绕,也亏的那时候并没有甚么百姓在边上围观看戏,否则那等奇妙绝伦的事件一旦流传开来,保不齐这个素来喜欢穿红衣裳的漂亮小丫头要被江湖人起出类似于“百蝶仙子”、“妙音女仙”这样的俗套绰号了。
绝大多数中原人贯来就喜欢传播一些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流言以彰显自己见识广博、人脉圈子很大,所以这才会有“江湖人称”这四个字的传统说法,仿佛任何事只要前头加了这四个字的缀饰,可信度就会一下子暴涨数倍一样。
小霜儿曾经觉得父亲许焰如若被人取了一个类同“赤焰大侠”这样的绰号会显得十分俗气无聊,倘若有朝一日真被某些所谓的江湖人士把自己唤作什么什么仙子女侠,那她多半是要非常不爽不快活的。就比如刀神古道就因为自己被人起了个“刀老二”的诨号而心中感到煞是不满,如果不是他后来练就了一套目如死灰的功法,能够将所受到的冷眼欺压等等转化为意气台内的意气,想必他都要因为自己的绰号而产生传说中的心境之结,从而大幅度桎梏影响到自身武道造化的修行提高了。
魏颉连许灵霜喜欢什么类型的绰号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能基本揣测出来,由此足可见得他对自己的这个许姓小妹子有多么了解,这将近四个月的朝夕相伴,虽然二人几乎没有什么足够亲密的言行举止,但是两者的“心”其中长久以来都没有远离过彼此。
魏颉于三年前失去了他生平最最敬爱崇拜的父亲魏魁,而身世可怜的小霜儿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老父亲许秋山殒命合目在自己面前,就凭这一点亲人丧生的共同悲戚命运,魏颉和许灵霜两人就完完全全能说的上是同病相怜、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天清晨,将父亲许秋山尸骨安葬好了的许灵霜埋头在魏颉的宽厚胸膛之中,并哭着表示“自己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就只剩大胆哥你了”的时候,魏颉心里所受到的触动其实极大。因为他同样没父没母亦没什么朋友,自卜倩走了之后也当真感觉到孤独无依,觉得这个世间再也没有甚么值得自己信任肯定的东西了,换言之就是“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才会将小霜儿轻轻的抱住并回应了一句“我也是”。
说出那句“我也是”的魏颉并无半分敷衍安慰的意思,他的想法已经再明显不过,这个世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依靠信赖着彼此,既如此,我们就再也不要分开了,天涯海角,我去哪儿,你就跟着我去哪儿吧,只要你能陪着我,我就会一直保护着你。这种关系介于恋人和朋友之间,魏颉暗地里给这种感觉和关系定义为“友谊越位、恋人未满”。
魏颉并不是像杨-得志那种乱逛青楼乱玩女人的浪荡风流子,但他也终究不是圣人,往日还没和女人睡过觉的时候,窃以为正人君子自当守身如玉,但后来在盈盈湖盈盈岛被陆地尘仙境界的白衣仙子沈腰强行夺走了“第一次”后,食髓知味的年轻人就有些忍耐不住自身的燥-性了,这才会在满月楼里和主动送上门来的女子刺客孟幻提出“用身子来换杀人机会”这样的条件,再之后半推半就的跟着杨-得志去了秦淮城里的紫嫣楼,逼走邓瞬大弟子生铁雕任我啸以后,又忍不住和花魁窦妙大被同眠、胡天胡地,完全将甚么礼数正气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