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江南四艺从东瀛返折返中原大禹国之后就对外表示会乖乖安分的待在江南道西湖里闭关潜修,但由于这四个人贯来就非常喜欢说一套做一套,往往有时候嘴上说的和实际上做的有着极大的出入,甚至完全就是两件迥然不同的事情。比方说今天上午江南四艺说好傍晚时分徒步走到西边,可能真到了晚间黄昏时分,他们就又会临时改变主意,偏偏要往东边赶去也说不定,去或不去取决于他们的心情,没有谁能真正吃透他们四个人,连他们四人自己都不行,江南四怪之“怪”可见一斑。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在江南道名气极响丝毫不逊于那位剑侠上官白檀的江南四艺今日竟莫名出现在了这座已然沦为异国狼蛮族人领地的广陵城池,到底是何等妖风吹来了这四尊江南的大佛?
分别穿有青、粉、蓝三种差异甚大颜色的“琴棋书画”四人在城中心的宽敞街头悠哉游哉的走着,头顶上面两三丈的位置有一袭亮黄色袍子的中年男子踩凤背琴,其风姿脱俗盖世,人间少有。
面对行不行侠仗义都凭靠心情来取决的四个扬威江南的“怪人”,魏颉倒也无甚心思去与之交友,毕竟自己还算是挺正常的一个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别到时候因为和怪胎交了朋友,自己就也被潜移默化的成了个怪人,那可当真糟糕至极。
即便如此,交或不交朋友是一回事,聊还是不聊是另一件事,随意闲聊上几句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打消满腹的疑惑不解,魏颉花了两口将第二个肉馅包子吞入肚中后,又快步走了上去,还没等身穿鲜红色绸缎的年轻人开口问询些什么,那个大冬天拎不清楚一样摇着折扇的逸气公子陶荣华仰着下巴冲走上前来的弱冠年轻小子没好气的问道:“尔乃何人?速速报上名姓!”
他身边那个浑身衣物上下皆是扎眼粉色,气质娘性十足的长发公子兀自“嘿嘿”笑了起来,用好像妓院老鸨般的语气嗓音调笑道:“呦呵,这位小帅哥模样可真够俊的,快些凑上来让我仔细瞧瞧。”
魏颉本来是有意和这四人随意闲谈几句,但想不到双方明明素不相识亦无冤无仇,这刚一见面,没礼貌的没礼貌,出言调戏的出言调戏,肆无忌惮的那副腔调就宛如将甚么凡俗规矩通通抛诸脑后了一般,自觉与这四个家伙不是一路人没什么好多聊的魏颉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出了一口小气,准备就这样独自远离此地,不再去管这四个江南怪人。
怎料才刚一扭过身子,那个穿有海蓝色袍子的长须男子蓦然间嗓音提高,他无比吃惊的叫出了声音:“三弟四弟,你们快看他腰间别着的那柄墨色鞘身的剑!”
陶荣华和周祥风忙凑上前去细细察看,在确定那柄剑确乎乃是青衫剑侠上官白檀的神剑青霜后,陶、周二人皆哑然无声,脸上极度震撼的神情无半分遮掩,嘴巴张得极大,大得好似能塞进去一颗浑圆玻璃水晶球。
这时,自上空传下了四艺老大欧阳舟那份雄浊浑厚的独特嗓音:“二弟三弟四弟,火速行礼,拜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