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头子凝视着自己儿子那张明显发黄的瘦脸,使劲儿瘪了下嘴巴,将腔内的浓浓哭意强行压了下去,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肩膀,语气已甚是平和,“真瘦啊,那个窑子里出身的丫头,可把你身子都榨干了吧。”
石魏猛然一惊,失声道:“爹,你怎么知道她……”
石勇力把弱不禁风的年轻儿子从地板上扶了起来,掸落后者身上沾的些许泥尘,风轻云淡的说道:“我早都已听说了,你从窑子里捞了个婊……姑娘出来,成天和那个小丫头胡天胡地、乱七八糟,把身子搞得这般虚,唉,年轻人血气方刚,那种事儿忍不住也很正常,但要懂得节制嘛,别太放纵自己了,肾一旦亏了,这辈子都完了。”
知道自己原来是魏国公侯后代的石魏决心痛改前非,他脸色郑重且振奋,意志坚定的大声叫道:“爹,我听你的,明天就去跟那个臭婊-子断了!”
白须老者石勇力轻笑一声,收着力气,抬手在儿子脑袋上砸了一记生脆板栗,“你老子我什么时候让你和她断了?我是让你少在女人身上花点力气,有玩女人的精力功夫,不如去找份赚钱的活计干,别成天成天的就知道花你爹的钱!那个小丫头片子我听街坊邻居说,长得还挺水灵的是吧,那就留着呗,反正是你自己挑的,花了我的银两给人家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我可告诉你啊,别那么轻易就甩了她,能处就接着给我处,只要那个姑娘真的从了良,且愿意用心待你,好好在家中相夫教子,那她就能进我们石家的门,我这个公公也能容得下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多好,等她再给你生个孩子,一家四口人聚一块儿过日子,和和美美,不怕别人不羡慕。”
魏颉听到这儿,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位已经在碎肉城光荣牺牲了的英雄父亲,因向往家庭而生出的强烈酸楚之感,瞬间将魏姓年轻人彻底吞没,满腹尽是苦水,有苦难言,又无人可说。
和魏颉一样也才不过二十出头岁数的年轻人石魏大受感动,连声点头答应,挺起干瘦胸膛,振声发誓道:“爹,我今儿就去城里找门活计干,要包吃的那种,从今往后都不跟你要钱了!”
石勇力面露欣慰笑容,十分难得的拍了拍儿子石魏的肩膀,“你有这份挣钱的心就足够了,话别说那么绝,等哪天真缺银子了,跟爹说,我棺材本儿攒了不老少呢,够你结婚娶妻生孩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