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魏颉和石勇力两人一直喝到了深更半夜,不知往肚皮里灌入了多少斤杜康酒水,“酒囊饭袋”一词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二人皆醉意浓浓、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的不知说的是些甚么奇怪言语,头脑神智尚且不够灵清,也便更加谈不上深究谁能喝得过谁,到底谁该跟谁一个姓了。
人活一世,痛痛快快的来就足够了,两个大老爷们,没必要为了占这么点小便宜斤斤计较,忒也跌份了不是?
待喝得够劲后,这对岁数相差足足四十来年的老朋友直接睡在了一张床上,四仰八叉,你大腿架在我胳膊上,我头枕在你肚子上,两个肌肉结实的精悍大男人像折起来的被子似的和彼此重叠在一起,醉酒之人意态洒脱,天子来了不让路,根本管不了那么许多,两人浑然不分长幼,无有尊卑,但求睡得足够舒坦,躺得足够放松。
那张木床被两个加一块儿超过三百斤的汉子那么压着,几乎要难以承受其重量,木制床板出现了明显的弯曲弧度,老跤师石勇力朦朦胧胧感觉出家中大床出现了下凹趋势,“好意”提醒了一句:“床要给你压塌了,记得明早起来赔银子……”
睡相并不比石师傅好出多少的年轻人魏颉伸指头扣了扣石老汉的肚脐眼,迷迷瞪瞪的回应道:“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石勇力二话不说便“啪”的甩了魏颉一记耳光,声音十分清脆,打得既精且准,然而脸红似猴屁-股的魏颉压根已没什么痛感知觉,挨了狠狠一巴掌,却跟没挨无异,不疼也不痒,就是脸颊有点小麻,勇力跤馆馆主石勇力扯着嗓门喝骂道:“去你妈-的混小子,我要你性命作甚?老子可告诉你了,你得给我好好活下去……狼煞魏魁是个真正的大英雄,那样的英雄人物不能没有后代……”
魏颉作为“礼貌”的回敬,攥拳在石勇力的粗硕腰眼里捣了一下,高声骂道:“净会说些屁话,好好活下去这种事情要你说啊,老子那么多的坎都挺过来了,没理由活不下去的……都说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我魏颉到哪儿都被人打压针对,处处掣肘,都他-娘说我是祸害,是余毒,所以像我这样的人啊,反倒最是容易活得长久……等着哈,等我以后变厉害了,亲手取了王迎鹏的脑袋,作为礼物送还给你,就当是酬谢你请我喝了那么好的酒……”
魏、石二人都被醉意冲散头脑心神,到后来连嘴巴里的话都不怎么说得出了,困意如涛涛潮水般卷来,石勇力小声呢喃着“拔山神拳可谓无敌于天下”,先一步睡了过去,响起雷鸣鼾声,魏颉则笑着说出“魏家枪法才是真正的无敌”后,也歪头呼呼睡了过去,因喝酒过甚,在睡着后也发出了较响的鼻息声音,和老师傅石勇力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你高我低,如同负责奏乐演出的两人在台上配合着,交相呼应,默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