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扛枪(1 / 4)

虽未真正意义上过门,嫁入林家为妻,但彩裙女子沈笛也确实可以算作是名有夫之妇,且其还腹中怀有身孕,不多时便要为人妻为人母,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出于避嫌这一目的,魏颉自己主动背上了不算特别沉重的行囊,然后大大方方将马鞍处的舒坦位置,让给了体弱易累的孕妇沈笛,自己则牵着缰绳,一路步行。

魏沈二人,一个马下一个马上,顺着易水河逆流而上,往西北方向快速赶去,实在慢不得,当下已是晚间黄昏落暮,若是再耽搁上一段时光,天完全黑了,就不好渡河上山了,到那时没地方住店留宿,一男一女在山里摸黑行路,其中一个还是有未婚夫的孕妇,那可真是尴尬至了极点,光想想就让人忍不住狂抓头皮,脑壳发痒。

来到拒马河的上游平缓地段,徒步而行的魏颉又破费了些许钱财,雇了船家,开船载着两人一马,驶过了那条曾有大禹太祖皇帝横刀立马、天下第一刺客作别知音挚友的著名长河易水。

来到河对岸后,依旧是魏颉负责辛辛苦苦牵马,沈笛在鞍背上舒舒服服坐马,兴许是觉着年轻人魏颉这一路,有马不能骑确乎有些可怜,尚未嫁入暮云剑派林家的沈笛不止一次出言邀请,希望魏颉也能骑乘上来,和自己一前一后坐着也无甚么不妥之处,用不着如此避讳忌惮,她不怎么意那些事情的。

魏颉却接二连三的直言拒绝,表示自己说了不坐那就是不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劝都没用。

男女同骑一马,路途颠簸,难免会有些无法自控的肢体接触,举止行径出现不当之举,即便作为女性的沈笛毫不介怀,魏颉自己心里也多多少少会有点膈应,只因这能让他没来由的开始回忆过去,想起那个爱穿石榴红裙子,一曲唱罢可引群蝶飞绕的小丫头许灵霜。

年轻人不同中年老年,满身血气会相对更加旺盛得多,而又恰好修持定力的本事有所不足欠缺,很容易就把控不住自己,出于种种热浪情愫,做出些不计后果的干柴烈火“胡来”之事,要不怎么会有“年少轻狂”和“年轻气盛”这两个不怎么好的成语说法呢?

昔日在那座人间仙境般的盈盈湖盈盈岛上,是魏颉身不由己,白衣仙子沈腰主动缠绵,你情我愿,这才有了那一场共赴巫山云雨的幕帘欢爱,男女倒凤-颠鸾,不知天地为何物。

而在玎州彩菱城的满月楼里,和西湖南斗派掌门孟长生独女孟幻发生关系,却是魏颉太过年轻气盛,被强烈欲念冲昏了头脑,失去理智,自己先行一步提出来的交换条件,让“大”女子孟幻用“肉体”来兑换一次免费杀人不还手的机会,这既是彼此双向平等的交易合作,又是单方面的强买强卖,由不得买方不买或是卖方不卖,且概不赊账,概不退款,买定便即离手。

这两次难登大雅之堂,会被某些古板教条的老者唾骂作是“不知廉耻”的白日荒诞,前一次出现时,魏颉作为陷入了销骨迷魂阵内的“弱势群体”,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和争斗的余地,其实只要稍微设身处地想想,就可以快速理解,被一个天下无敌的九阶止境陆地尘仙死死压在身下,五感几乎丧失,脑海一片空白,唯有“性”之一事充斥大脑,如此绝险处境,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人能逃脱得了呢?

想必就算是堂堂定力绝强的三教圣人来了,面对盈盈仙子沈腰的猛烈进攻,都不一定能镇定自如并全身而退,更别提魏颉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了,天性一经解放,哪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那个让人脸红的事情发生时,魏颉青衫佩剑白马潇洒,孑然一身恣意闯天地,尚还不认识善唱滇戏的红裙少女小霜儿。那会儿的他,就算再荒唐放肆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其实都无甚大的干系,自从父亲魏魁战死碎肉城后,这世间就再没有谁说出来的教条规矩,是魏颉这个做晚辈的,必须要听必须要遵守的了,男人走四方,无拘无束,且自逍遥没人管。

然而第二次,在彩菱城满月楼中的那番震动异常激烈的胡天胡地,熊熊烈火伴结冰干柴,汪-洋海中快活游一遭,却是切切实实被身处隔壁修习内功的小丫头许灵霜给尽收耳中,自始至终都听得那叫个一清二楚,点滴不漏,甚至连最后,魏颉给南斗派镇派法宝酩酊改名为“醉卧美人膝”这件事都被许灵霜听去了,就连哪怕半点儿羞于启齿、惹人面红的小秘密都没能留下,两人离彻彻底底的“坦诚”相待,不过是仅隔了薄薄的那么一层酒楼墙壁而已。

所以那日在燕鸣关城头之下,当红裙少女许灵霜终于愿意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打开天窗说亮话,告知魏颉其实自己什么都已知道,只是故意装得不知道的时候,年轻剑修魏颉整个人便当场化成一具石膏雕塑,呆若木鸡,被言语震惊得头脑嗡鸣不止,不清楚究竟该如何自处、如何出言回应,无地自容到恨不得一剑劈出条能塞人的地缝钻进去,好避一避那个朱丹裙小丫头质问别人时,那双咄咄逼人、不依不饶的含泪美瞳。

那层所谓的“窗户纸”一旦被捅破,那么就算许灵霜自己不主动离开魏颉,魏颉也没有颜面和资格继续待在小霜儿的身边了。

更何况他是在明知道许灵霜喜欢自己的前提条件下,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打算直接破关入天烛国,去北方各地寻找卜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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