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喝得如此痛快,鸢泠笑道:“尽管喝,能喝完算你厉害,我这青葫芦乃是一件仙家器皿,里面可以装茫茫多的美酒,不用怕给我喝干了,尽力喝,这样我一会儿拿走小火苗的时候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魏颉竭尽所能的痛饮“春意盎然酒”,其实他仅是喝了几口,当即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极度神奇的变化,窍穴-里宛如涌入一股温软如春的绝妙气机,涓涓暖流在大周天内持续循环流淌,可谓妙不可言。
因血翎剑仙的“血光罩”之神威,而大量流失的体内血气,也开始逐渐滋生复原起来,速度极快,真正算得上是“枯木逢春”。
卜倩见大哥哥魏颉那张煞白如霜的脸上渐渐出现了血润红光,凹下去的嶙峋脸颊也慢慢恢复了原状,喜不自胜,拍着手叫道:“太好了太好了,这酒果然有用!”
魏颉放开了肚皮,一直喝到不能喝为止,方才归还了那只青色的仙家酒葫芦,此刻的他,状态已经变得极好极佳,整个人基本上比没有被吸干血气之前还要来得有精神,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脸色红润且饱满。
身穿鲜红绸缎的年年轻人向那位仗义相助的云袍仙人抱拳行礼,“多谢前辈的仙家美酒,救下了晚辈性命,如此莫大恩泽,没齿难忘!”
鸢泠却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别谢我,要谢就谢谢这个叫‘小萝卜’的丫头吧,若不是她答应送我那只毕方神鸟,我才不会愿意给你喝这么好的东西呢!哎,小萝卜,现在可以把小火苗给我了吧。”
卜倩说了句“好”,对着肩头的玲珑小雀儿道:“小火苗小火苗,以后呢,你就是鸢泠哥哥的了,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要听话哦。”
那鸟儿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张开鸟喙,叫出了几声“哔吩”。
魏颉笑了笑,施展起灵犀语术,用近乎命令式的语气,让小火苗主动另投他主,归顺于仙人鸢泠。
卜倩见状,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惊讶道:“大哥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门跟动物讲话的功夫了?”
此刻她又往周围看了一圈,歪着头问道:“大白呢,白马大白呢?不在这里吗?”
魏颉眨了眨眼,笑道:“这个说来话就长了,总之呢,那门功夫是公冶兄教给我的,我跟他一块儿劫了一次法场,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他作为礼物送给了我这门‘灵犀语术’。大白则是后来又因为某些原因,公冶兄被官府的人追杀,我就把大白借给他当坐骑了,以后会去找他要回来的,你放心。”
鸢泠肩头处飞上了那只蓝毛独脚的精美小雀儿,云袍仙人轻声自言自语道:“这就是祝融的侍宠啊,果然漂亮。”
魏颉脸色已经变得尤为红润,而卜倩的头发却始终都是那般如霜雪般纯白,一个还不到十八岁花样年纪的少女,终日顶着一头如此纯净柔顺,比之八九十岁的老太太头发还要白的白发,若雪白瀑布垂首,实在有些离谱怪异,魏颉皱着眉头,动了动嘴,忍不住一口气把心中疑惑都问了出来:“小萝卜,你这头发是怎么白的?那晚在兰溪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之后又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卜倩睁圆了那双美丽动人的水润大眼睛,目不稍瞬地注视着自己朝思暮想的魏姓大哥哥。
魏颉敛低眉眼,道了个歉,“对不起小萝卜,我问太多问题了,主要是我实在太想你了,自从那天你不辞而别之后,我就时刻都有在想你……”
卜倩眼眶发红,有晶莹泪水自少女的眼角落下,“大哥哥,我也是啊,我也有在好好想着你呢,那天……那天我并没有不辞而别啊,我在地上留下了字的,你没看到么?”
“我看到了,但那又怎么样,你还是走了啊!醒来以后我就看到了地上刻着的那些字样,上面你说自己有狂病,怕连累我,要去治病,所以就走了。”
魏颉神色忧郁,“所以那到底是个什么病?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走的?我真的很想很想知道!一看到你这满头白发,我就好难过,我还记得你扎两个羊角辫的样子……”
卜倩拉起大哥哥的一只手,红着眼睛说道:“那天在寺庙里,我听了那铃声以后,整个人都不对了,变得狂躁如野兽,差点把你给掐死了。等彻底清醒过来后,我的头发就变得这样了,连一根黑头发都不剩,全都变白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猜,可能多半还是那个铃声的作用吧。那个卢小倩,她骗我说我犯了狂病,一旦发病就会变得六亲不认,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被我杀掉,我害怕自己又犯病,不小心杀了大哥哥,就跟着她一块儿去治病了,她说三年五年后便能给我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