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两人走过城门时,一种责任感促使他们放开了彼此的手。帝国的人民此时还未从这次的灾难中恢复,他们的领袖不应当在此时独享短暂的幸福,哪怕只是牵牵手。
汉克没有拿走皇帝的头盔和战锤,卡尔仍把它握在右手中。皇后走在他的左侧,看着四周的人们。他们很多人都受了伤,躺在地上或者靠在墙角哀嚎,医生和牧师们四处奔波,可还是显出了人手的极其缺乏。城墙和很多房屋都被投石机砸出了难以修补的破口,瓦砾和烂木头堆在街头,在他们两个走过的时候,消沉的人们还眼中略微带着一点光在向他们行礼。
这是一场大灾难,阿尔道夫的广场中间现在立着一块带着地精尸体的石头,取代了原本立在这里的骑士雕塑。看来他是因为某个操作失误或者绿皮战争机器的特色被送进来的,他的尸体现在被几名士兵搬到了街上四处都有的火堆中一起燃烧。广场中间原本的小摊被砸毁,水果和鱼被大混乱中的人们在地上踩得稀烂,那些平时用温和神情与勤劳的双手迎接客人的商贩现在也跟着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很多伤员不得不只依靠一条布单子来隔开自己与这样糟糕的地面,他们躺在地上,看着皇帝和皇后走过,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城墙有很多地方现在都无法通行,工程师们正想办法把一些旧房子拆掉来取得足够的石块去填补这些缺口,士兵们把失去了作用的大炮沿着楼梯推下城墙,然后寻找一些新的替代品。城墙上的尸体多到数不清,有些平民也在城墙上,一边帮忙一边寻找自己的家人。他们带着厌恶感把绿皮的尸体推向城墙的另一侧,好让在城外焚烧的士兵们方便处理,然后把自己认识的军人们的尸体送到城墙下。
每一个路过的手推车里都是尸体,每一个走过的人身上都有伤痕,牧师们从一开始为他们包扎,逐渐成了跪在地上无助的祷告,乞求西格玛能够挽救这些可怜的人,治疗药和绷带都快要用尽了。有些善良的人从自己家中的地窖里拿出食物来塞给那些还有力气吃饭的军人,他们说完感谢之后便狼吞虎咽地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塞了下去。
“我们从前天中午开始,没有一刻休息。很多人顾不上吃饭和睡觉,兽人们的进攻似乎是无限的,他们不知疲倦与伤痛,只知道战斗,很多战士死在了因为饥饿和睡眠不足带来的虚弱中。直到我今天凌晨带着皇宫里的巨剑士们上了城墙,才能让他们喘一口气。”
“我应该早些回来的,露易丝,如果我能留在这里,要比现在好得多。”
“我知道,你是该这么做,不过你去了哪儿?我们派出了六个小队的骑兵去找你,他们都成功离开了阿尔道夫。可是直到你回来的时候我都没再见到过他们任何一人。”
“很简单,我也没见到他们。一定是在路上被什么人除掉了,他不想让我好过。”
“鲍里斯·托德布林格?”
“为什么你会直接提到米登领选帝侯的名字,露易丝?”
“他在一星期前向全帝国宣布自己不承认你皇帝的地位,并且要求再次发起公开投票来重新选定皇帝。看得出来,他对你在选举中击败了他感到极其不满。尤其是最后沃克玛把西格玛教会的三票都给了你这件事,鲍里斯可是个尤里克信徒,他和西格玛教会不对付是完全可以预见到的事情。”
“呵,白狼之神的信徒,尽管我们不是敌人,但平时也很难说是朋友。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我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叛变,有人现在公开支持鲍里斯了吗?”
“诺德领,不过塔拉贝克领和威森领同样公开支持了你,尤里克教会和西格玛教会现在也在为此站队,他们是否忠诚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卡尔。”
“我会不惜使用武力来保证帝国的团结统一,露易丝。只不过鲍里斯现在还不是我们的首要问题,瑞克领境内的情况很糟,有人表态要把南部从我的领土中分裂出去,许多反对我改革的人们已经团结起来掀起了公开叛乱,他们压制了平民,贿赂了很多兵团长官,除了他们掀起叛乱的赫姆加特,格伦堡和艾尔哈特也已经沦陷。那个叛徒,赫尔穆特·卢登霍夫,我原本以为他是个有高贵血统的人,现在居然因为我要保卫帝国而争取他自己亲自去剥削农民的权力他用花言巧语号召了一批人,正在阿尔道夫和格伦堡的大道上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