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宫依旧是寒月宫。
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座南美蒋氏建立在华亭,精致而又奢华的行宫如今已经换了主人。
现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东皇殿的总部。
这是秦微白当初从南美蒋氏手中夺过来送给李天澜的总部。
可笑的是,李天澜虽然知道这里的存在,但从长岛回来之前,他却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更可笑的是,当初将这里送给他的那个女子,已经跟他再无关系。
李天澜没有笑。
重新出现在中洲所有人视线内已经将近一周,李天澜一直住在这里,却一次都没有笑过。
关于他还活着的消息几日的功夫早已传遍整个中洲,中洲的特战系统也因此而变得沸沸扬扬,热闹非凡,尤其是在天空学院和深海学院两座特战学院内部,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但东皇殿内部却极为平静。
虞东来依旧坐镇东皇殿总部,李天澜回来的当天,经过最初的惊喜与激动后,东皇殿众人只是聚集在一起喝了一顿酒,动荡的大势波澜,离奇的死而复生,一切看起来似乎就这么过去,就如同虞东来所说的那样,一切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活着就好。
长岛一战之后,如今的东皇殿已经形成了一个很紧密的团队,经过生死考验之后,自有一份默契存在,李拜天,宁千城,许褚,杜寒音,虞青烟,夜画雨,在加上李天澜。
七个之中,五人跻身年青一代十大高手的行列,如此豪华的团队,意味着东皇殿今后惊人的潜力与爆发力,所有人都可以肯定,如果东皇殿没有解散的话,最多十年的时间,东皇殿就会成为帝国特战系统中真正的庞然大物,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如今最受瞩目的年轻组织,没有人否认他们日后的成就,如今他们最需要的,就是成长。
成长,唯有修行。
东皇殿的几个年轻人很清楚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已经有了十万个学分的东皇殿无论将来如何,都需要最强大的实力做支撑,所以每个人都在修行,甚至放弃了一部分天空学院的课程。
除了李天澜。
李天澜没有修行。
从天空学院回来已经是第六日,他很少说话,也很少动。
东皇殿内有一圈围绕着主体建筑而建的人工湖,湖水清澈,四周绿草如茵,那里成了李天澜最爱的地方。
白天坐在那看湖水。
晚上坐在那看星空。
湖水清澈。
星空浩瀚。
都是美好。
可李天澜却越来越安静。
那种死而复生后足以令人惊为天人的完美风采在他身上开始逐渐消失。
他整个人也变得愈发普通。
这样的状态下,他像是完全放弃了武道,放弃了所有的斗志,整个人只剩下安静。
安静日复一日。
整个中洲却因为李天澜还活着的消息而变得风起云涌。
沉默了数日的虞东来看着越来越安静的李天澜,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你到底在想什么?”
虞东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华亭已经入夜,初秋的星光最是繁盛,漫天的星光洒落下来,温柔的湖水,身后大半都是由玻璃搭建的主体建筑都在散发着微渺的光芒,东皇殿内没有开灯,四周只有星光,李天澜安静的坐在草地上,感受着星光与流水,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这种无法自拔的韵律中。
虞东来打断了他的享受。
他的声音有些冷,也有些愤怒和失望。
“什么都没想。”
李天澜看了虞东来一眼,轻声道:“就这样发呆,很好,最好。”
“就连李氏都不去想了?”
虞东来冷笑,他苍老的眼睛眯起,瞳孔中透射着凌厉的光:“这是你的东皇殿,是你的根基,李拜天,宁千城,他们都在拼命,这些天你又在干什么?我看不到你的丝毫斗志。怎么?根基全废之后想要自暴自弃了?”
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天澜:“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
李天澜淡然道。
“你像现在这样发呆,每天动都懒得动一下,这也叫有意义?”
虞东来一脸讥讽,这不能怪他沉不住气,作为当年跟在李鸿河身边的神圣近卫之一,老人对李氏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他的子女也随着当年李狂徒的叛国案而埋骨边荒,多年以来,虞东来的内心实在是压抑了太多的情绪,而当这些情绪逐渐麻木的时候,李天澜,有着风雷双脉的李天澜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虞东来如今已经将李天澜当成了自己全部的希望,他希望有生之年看到李氏在李天澜手中重新绽放光芒,希望有生之年能看看到李天澜为自己埋骨边荒的儿女复仇,但现在他看到的却是李天澜的颓废。
每年半死不活的坐在湖边,这算什么?!
“发呆也有意义。”
李天澜轻声说着,他的语气轻柔而坚定:“放心吧,虞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虞东来皱了皱眉,近几日来,李天澜的状态已经让他不安到了极点,他干脆在李天澜身边坐了下来,沉声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心有犹豫。正在努力找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
李天澜语气平缓:“世界是静的。”
虞东来有些错愕的看着李天澜:“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听到说话声,流水声,各种各样的音乐,爆炸,碰撞我们可以听到这些,只是因为我们的位置太低。如果站在高处,从很高很高的位置往下看,奔腾的大海,震动的河山,都是静的,这就是世界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