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这个女人,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辜负了她飞蛾扑火的勇气,就像是他辜负了东城如是。
植物人呵
都是他的女人。
在这片无光的黑夜里,有人向北,走着他即将路过的方向,但却跟他越来越远。
有人还躺在床上,今生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苏醒。
只有秦微白还在幽州,还在等着他回去,还没有被他辜负。
李天澜扔掉了酒杯,拎着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
酒水顺着衣领流淌下来。
胃里像是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野火。
它越烧越旺,李天澜也就越想喝酒。
他不想辜负任何人。
但事实如此,事实如此。
沉睡的东城如是,远走的王月瞳, 两人像是有着无形的重量,拉扯着他的人生,拉扯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其实不用这样的”
皇甫秋水看着李天澜,小心翼翼道:“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我想如果你原意跟月瞳姐在一起的话,老师不会不同意的,而且”
她看着李天澜,似乎是在措辞。
李天澜看着她。
他的眼神无比的冷漠:“你懂什么?”
皇甫秋水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李天澜靠在椅子上,挥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灯光驱散了所有的黑暗,柔和的光芒流淌着洒遍大厅,落在了李天澜眼睛里,一片扭曲恍惚。
李天澜紧紧抓着手里的酒瓶,不再说话。
皇甫秋水认真的观察着他,她的脸色微红,但却看得专注而细致,近乎凝视。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天澜的双脚上。
从上画楼山之前,李天澜一直都是着双脚,直到现在。
皇甫秋水犹豫了下,走进了卫生间,不一会端着一个有着按摩功能的洗脚盆出来。
清澈的水在盆中摇摇晃晃,倒映着她那张冷媚绝色的脸庞,有些模糊。
李天澜一动不动的看着客厅里光泽柔和的灯光,如同仰望星空。
皇甫秋水在李天澜面前蹲下来。
白裙的裙摆落在了地毯上,层层叠叠,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花。
皇甫秋水看着面前的工具,看着李天澜的双脚,她轻轻咬着嘴唇,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彩。
“你能把秋水还我吗”
低低的,她问了一句。
她的声音实在太轻,轻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楚。
李天澜果然没有回应什么。
皇甫秋水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嫩白的两只小手颤抖着伸出来,她握住李天澜的双脚,放进了面前的盆里,小心翼翼的清洗着。
李天澜低下头,静静的看着皇甫秋水。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秦微白。
秦微白也为他洗过脚,她的温柔一点点的将李天澜包围起来,甚至让他角色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可皇甫秋水不同。
秦微白是女神, 但也是属于他的女人。
而皇甫秋水
嫩白的手掌在水中轻柔的动作着,雪白的手腕上,一只碧绿的翡翠手镯在水中闪烁着柔和的碧色。
李天澜眯起眼睛。
他不用想都知道,整个北海不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着拉起这一双高贵而白嫩的小手,跟她十指紧扣。
可这双手现在却轻轻揉捏着自己的双脚,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如此卑微。
李天澜静静的看着她。
“知道姜家吗?”
他突然问道。
皇甫秋水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过了一会,她才低声道:“是天刀吗?”
李天澜爱答不理的嗯了一声。
“我”
皇甫秋水犹豫着,挣扎着,但却又不由自主的。
她摇着头,嘴里却无比诚实:“我见过天刀爷爷的”
“巅峰时期的天刀爷爷曾经进入过神榜前五,我没见过他的刀,但听老师说,他的刀很霸道,近几十年来,他是最会用刀的人。”
“我能不能杀他?”
李天澜问道。
天刀帝缺封刀已经二十多年,养势也已经二十多年。
他不指望从皇甫秋水嘴里听到什么情报,所以问的也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