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自动被少女的视线分开,一个身影尴尬的怔立当场。
“你要去哪儿?”
贾瑞苦笑一声转过身来,行了一礼道:
“见过小王爷,郡主且宽心,贾某定不付所托,过两日便去医治。郡主外出时日已久,还是快随小王爷回去吧。”
少女听他口气中无半分留恋,心里的酸楚被无限放大,竟是委曲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刘洹看在眼里,认真的审视起眼前的少年。
“你便是那贾瑞,我听过你的事情。此番小妹多承你照顾了,以后可去往大同淳王府,必有重谢。”
贾瑞却似不领情,平静的道:
“贾某一介平民,郡主屈尊降贵愿与贾某相交已是荣幸,又岂敢奢求淳王府的照顾,小王爷说笑了。”
这个回答令刘洹很满意,就怕此人不知天高地厚觊觎她妹妹。
可此番话却令少女眼里的泪珠儿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难道真的看上了他?若没有,这伤心难过又委曲的情绪又从何而来?!
深情又留恋的看了面前拱手而立的少年一眼,也许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为何唯独对他总是生不起气来,
原是自己心里已然住进了他。
围观的众人眼如明镜,本以为看了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接下来便是有情人两地分离沉痛告别,
却不料此刻又生出意外,该是轿内秦可卿终于摆脱了嘴里的束缚,忙大声喊道:
“贾瑞,你是贾家三房贾瑞吗?我是东府的蓉哥儿媳妇秦氏啊,林妹妹认得你我,贾瑞你救救我!”
贾瑞脑中‘轰’的一声炸裂开来,眼神里的杀气瞬间恍若实质一般射向那顶前行的轿子。大喝一声道:
“给我站住!”
刘漺此时本已无奈的低头准备下山,听得这边动静,眼泪瞬间收回,竟面露狡黠嘿嘿一笑,扫了一眼无奈的哥哥便往回跑去,刘洹也只好跟随,心里思索着对策。
人群暴发一阵骚动,看来还有戏看,又三三两两聚集着凑了上去。
贾瑞此时伸开双臂,脸色阴沉眼神如刀的盯着重新下轿的刘淍,声音仿若九幽般冷寂:
“敢问二殿下,轿中之人可是宁国府遗孀秦氏?”
刘淍此时已然怒发冲冠,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人都敢跳出来质问自己这当朝皇子了吗?!怒喝一声道:
“你这小儿又是哪里蹦出来的?也敢拦本殿下的路?琉璃郡主我杀不得,当真以为你我也杀不得吗?!”
前排护卫忍着痛抽刀出鞘,当下气氛一片肃杀,人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贾瑞却似未看到这阵仗一般,冷笑一声道:
“我贾家世代功勋,贾家老祖源演二公随我大玄太祖开国立朝,贾家子弟死伤无数,至今刻有‘开国辅运’的丹书铁券仍高悬于贾氏宗祠,
爷爷代善公为大玄驱逐鞑虏开疆拓土,为救太上皇于危难更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太上皇亲书‘以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宁荣。’的匾额,现在仍高挂贾府祠堂内供后人瞻仰,
如今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劫掳贾家后辈遗孀,敢问二殿下,我贾家世代功勋之贵,便是由得你这般践踏侮辱的吗?!
你虽贵为皇子,我贾家一门双公之后,自然也没那软骨头的,
我劝你立刻放了我贾家遗孀,不然,我贾瑞虽人微言轻,也定要敲了登闻鼓告到御前与你论个王法公道!”
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将刘淍说的愣在当场,刘漺的眼里却冒出无数的小星星,越看越喜欢他了,
这才是少年认真起来的气势么?,当真是伟丈夫!刘洹此刻也对贾瑞另眼相看,若他知道那令自己折服不已的‘治盐方略十七条’也出自少年之手,定会更加佩服。
刘淍今日感觉是把脸扔在地上被人踩来踩去了,先莫名其妙来个郡主,如今又是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子,真当自己是软杮子吗,气急之下竟失去理智大骂道: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小儿,你贾家也不过是我皇家的一条狗,还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