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你的足,一方面是为了护你不被你皇兄清算,更重要的原因,是磨磨你那胆大妄为的绝情性子!
那可是你同胞兄长?!你怎可行下那丧尽天良之事!你让朕死后如何去面对你母妃?!”
康明帝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刘晖此时再无侥幸心理,当即跪行至康明帝膝前,大哭道:
“都是儿臣一时糊涂,事后也悔之莫及,儿臣这十年来日日思来都心如刀绞,只愿那夜儿臣未曾一时冲动,父皇啊,儿臣该怎么补偿王兄啊!”
康明帝慧眼如炬,怎会不知这儿子此刻在作态,可终究无奈的长叹一声,悠悠开口道:
“晖儿,你的长相像极了你母妃。当年那些没王法的佞臣逼着朕不得不杀了她,此刻想来朕仍心痛欲裂。那时你王兄才刚刚会走,你也尚在襁褓之中。朕当时便发誓,绝不再使皇室自相残杀!
朕答应了你母妃,保你兄弟二人一世安宁富贵,却不料你王兄却因你而落得如此绝境,当时朕真恨不能立时活剐了你这畜生!
可朕不能啊,你母妃是朕这一生的痛,她本不愿嫁入皇家,是朕爱煞了她,她才免为其难随了朕。却不料朕还是未能护住她。
朕对不起她,所以想补偿给你们兄弟二人,可为何上天要如此安排?
看看你王兄那至纯至善的性子,再看看你!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此次若非父皇发觉,你便又要行弑兄杀父之恶事!你心里可还有一丝一毫的人伦亲情?!”
一口气托着刚刚好转的身体,说了这么多话,气急间,康明帝不住的惨咳起来,像是要将肺也整个咳出来一般。
因父子二人要密谈,侍侯的宫人早已被支开,刘晖忙递过茶水半跪着为其顺气,康明帝的脸色略好了一些,抿了口茶水接着道:
“十年了,朕也不管了,你这性子看来是改不了了。别等你皇兄下旨,自己去宗人府内狱圈禁吧,朕已知会了你顺王弟,一应吃住会照顾好你的。”
听到此,义忠亲王脸色变了,本以为说了这么多,能够躲过这一劫的。
一旦真被圈禁宗人府,那可不是王府,没有暗卫,没有随从,什么也没有,暗无天日下,他将只能终日无所事事老死其内,那比活着更痛苦。
刘晖重重的磕着头,不会儿便见得鲜血顺着额头流下脸来,与眼泪混在一起,当真凄惨无比,俊朗的面上极尽可怜,嚎啕大哭道:
“父皇恕罪啊!儿臣知错了,父皇您将龙翊卫收回去吧,儿臣回府立即解散了影卫,身边再不留一丝力量。
只求父皇别让儿子去那见不得人之处,若如此儿宁愿去死啊父皇!”
“唉。。。”
康明帝长长叹出口气,他又何偿愿意如此,心中多有不忍,便道:
“这本是朕的意思,不如此如何在你皇兄面保你一命?!你要知道,如今你的大皇兄,已经贵为皇帝,他的话,才是圣旨。
这样吧,大宴过后你皇兄多在大明宫偏殿,你去求告于他,别说是朕让你去的,看他可能原谅你吧。现在便过去,朕在这里等着你。”
刘晖的眼中露出一丝希冀,忙抹了把眼泪起身告辞而去。
康明帝无奈的轻叹,他还是不愿意这个儿子当真去那生不如死的所在,只要他真心向他皇兄服个软,若再真得了雍盛帝的些许恩点,此后,该就不会总想着造反了吧。
老皇帝理想化的想着,他其实也不知道,他的儿子雍盛帝会如何处置,毕竟,坐上那个位置,都是会变的。
三更已过,热闹了一天的京城大街开始变的安静,除了一些青楼伎馆仍是笑语连连,整个街道人流慢慢散去,只那各色五彩的灯笼仍高挂街边。
中秋灯会要持续三天,明日依旧会如火如荼的举办。
古人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便是如此。
此时,京城‘云想阁’内灯火通明。
二楼天字号包房内,几个京城有名的衙内正齐聚于此,享受着轻衣薄纱的美人们温柔小意的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