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后来做了许家的女婿,想要的就多了,膨胀起来挡了她的道。
长帆这块地界儿,路循靠许家做背景、程露顶着公主名头,说白了谁也别笑话谁,大家各凭本事才是硬道理。
递上去的企划书,决策没那么快。
程露私下问过老爷子,却只得个“要沉住气”的人生教条。
巧的是,她同沈时白说起此事,这男人同样也是这句话,“沉住气,别着急,有些事面子上总要有个圆融些的过程。”
两个人从内容到语气都如出一辙,程露听着,狐疑偏过头去看他,忽然忍不住皱着眉笑起来。
沈时白抬眸,难得糊涂。
他问怎么了
程露忍俊不禁道:“不是我说啊沈总,你刚突然好像我爸”说完很快发现这话不太合适,忙补充:“我是指说话语气。”
有些东西,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像是划重点。
沈时白不知想到何处,眸中细微波动,打趣地替她圆场,“过奖了,我恐怕还要再过几十年,才能有沈太太你这么大的闺女。”
“嗯”
程露坐在副驾驶眉头一皱,感觉被人占了便宜,不太想承这份情,甚至还险些想给他两拳。
幸好,沈时白的手机及时响起来。
他带上蓝牙耳机接电话,和对方并没说两句,挂断后对她说“你买的画送到了,去看看吗”
程露靠着椅背摇头,“算了,我就不去当面接受甲方的验收了,沈总要是满意,摆放好拍张照片发给我瞧瞧吧。”
“那要是不喜欢呢”沈时白侧目笑看着她。
程露抿抿唇回敬他,“沈总可是说过不挑的。”
沈时白瞧她样子,勾了勾嘴角没说话,下个路口照常左转,送她回铃兰湾。
这男人最近颇有闲心,每天傍晚等在长帆楼下接她,甘愿做个专职司机,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的恩爱人设越来越深入人心。
但事实上车开出长帆楼下后,都是绕远先路过铃兰湾,他送到电梯口,绅士地看着她进去,按下楼层,然后电梯门缓缓在两人间关闭。
那晚短暂的露水欢愉之后,程露重新变成只浮游在水草间的金鱼,她仿佛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天亮之后,一干二净。
而沈时白也愿意维持默契,与她心照不宣。
回到家过了几个小时,晚上睡觉前,程露的微信收到张照片,拍下的是沈时白卧室正对床头的墙,中间挂了副情人拥吻的油画。
抽象艺术,画面中的两个人紧密地如同连体婴儿,炙热的爱意好似能将彼此融化。
那样浓烈鲜明的色彩,放在沈时白灰色调的卧室里,如同沉寂中燃烧起的烈火,带着灼人的浪漫和温度。
对于爱,程露的骨子里仍旧藏着无尽的赤忱。
而沈时白为这幅画作的注解,他在照片底部写上了句话吻是灵魂与灵魂相遇在爱人的嘴唇上。
程露望见的时候,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天晚上,她在黑暗中被反绞的双手,那男人独善其身,教她“别乱动”。
不是爱人,所以不许她碰。
这么看,那天从姥姥姥爷家回来,她倒是想错了他的邀请,那天晚上也真是委屈这位协议老公,交公粮似得对她履行夫妻职责。